第十七章
第二天,距離入門大比僅剩一日。
姜子期特意拎上龍聽野到論劍場确認報名資格,在看到龍聽野的名字确确實實出現在參賽名單上,才松一口氣。
雖然她不想跟重要角色多做牽扯,但也不代表她願意憑借着一個什麼都不能說明的劇情把人往火坑裡推。
原書裡,龍聽野是在姜鐵花死後第二年,被無意間跌入後山的女主解開了陣法,認出這是這些年來一直暗中幫助自己的小姑娘。
于是改頭換面,借着太一宗開山門收弟子的機會上山,在入門大比上給做裁判的女主留下深刻印象,成為女主的小師弟。
姜子期沒什麼想要摻和女主感情糾葛的心思,系統的争番位計劃她也毫無興趣。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緊将龍聽野送走,然後她好解決完遺留問題,去找血魔報殺父母的仇。
大約是因為才覺醒的緣故,姜子期對過去十七年間發生的事情記憶格外清晰,血魔屠村事件發生時,她尚在襁褓之中,連說話都不會,畫面卻曆曆在目,哀嚎、悲鳴與鮮血日日夜夜萦繞在她的夢中……
姜子期定神,快速掃過新弟子名單,正準備離開,卻在最末尾看到女主的名字,差點跳起來。
怎麼已經被内定的女主會出現在入門大比上?難不成劇情的力量就非得讓他們倆在入門大比上有個正經見面?
姜子期一邊呼叫系統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邊将還沒反應過來的龍聽野扔進人堆,快速撤離是非之地。
可系統突然像死了一樣,一聲不吭。
女主就是鳳雲缈,乃是普陀洲修仙大族鳳家的後代,身份不凡,資質也不凡,根本不是她這種“廢物”能正面硬剛的。
尤其女主那吸引瘋批男角色的本事,姜子期果斷敬而遠之。
姜子期離龍聽野遠遠的,一副生怕别人誤會他倆之間有關系的模樣。
可兩日前,姜子期帶着龍聽野招搖過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這群生活寡淡的小修士們怎麼可能忘記?
眼神滴溜溜地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轉。
看得白奇衡周身氣勢愈發深沉。
甚至在人聲喧嚣的論劍場上,獨有白奇衡周圍空了一圈。
姜子期雖然想遠離主角,但吃瓜看熱鬧是人的天性,看遠處人頭攢動就止不住好奇。
她一面唾棄自己的好奇心,一面又忍不住去看。
果然,女主就是女主,不管在哪兒都能成為焦點。
像她這樣的萬人嫌公然出現都沒能引起諸多小修士口誅筆伐,鳳雲缈一出現,立時成了議論焦點。
什麼天賦卓絕,冰雪聰明,總之都是溢美之詞。
讓人不得不感慨,太一宗這稀稀拉拉,各自為營的弟子竟還有如此心齊之時。
鳳雲缈此時的年紀才十來歲,但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樣古靈精怪,看上去就像是畫像上的小仙童一般可愛。
姜子期看看人家的鵝黃衣裙,又看看自己左支右绌的男款青白短打水合服,裝模作樣感歎一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晃晃悠悠退出人群找地方歇腳。
别的不說,就從這行頭打扮上來看,她更像是女主的丫鬟。
姜子期剛退出來沒多久,白奇衡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斜前方,目光沉沉:“你何日才能突破靈寂?”
她左看右看,發現白奇衡額竟然真的在跟自己說話,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你在跟我說話?”
說着還探頭看看白奇衡身後的人群,一副怕别人誤會的模樣:“白師兄在跟我說話?”
白奇衡面色微愠:“你何日才能突破靈寂?”
姜子期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問題是,她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她體内靈氣的濃郁程度早就夠了突破靈寂期的标準,可湊不齊五種屬性的天材地寶,她就永遠不可能突破,若是貿然硬來,走火入魔都算是好的,不然怕是能直接當場爆體而亡。
她此前雖說确實不在意自己壽數多少,可也不願平白無故死在這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上。
她挑着眉梢,渾身乖戾:“你覺得我何日才能突破靈寂期?”
“如今你在靈寂期徘徊已久,若是勤加修煉,即便是五行雜靈根,十年時間也當能到神動修為……”
白奇衡後面說的話姜子期都沒聽,全都卡在那句“十年”上。
十年?
湊齊天材地寶,突破不過是分分鐘的事,要什麼十年?
除非白奇衡也探不清她的修為到底是多少。
姜子期倏地想起在她初有氣感時,師父丢給她一塊灰撲撲的道法石,讓她不要對着太一宗的功法照本宣科,跟着這塊石頭學。
所以姜子期所練的混一訣,從根本上就與太一宗的太上明心法不同。
姜子期在無尚峰呆了近十八年的時間,除開三年前為拿斬邪雌劍那一回,她幾乎很少跟人正面比鬥。
她的實力到底如何?
師父告誡她在外審慎動手,不要輕易暴露自己,姜子期也就聽話,本着明哲保身的道理能溜就溜,在外做任務的時候也從來都是以迂回為主,很少發生正面沖突。
甚至因此落個毫無修士血性的評價。
但現在——
姜子期拍拍衣擺,從地上站起身來。
正想有血性地說兩句豪言壯語。
“奇衡師兄!”
姜子期:“……”
很好,計劃失敗。
她微笑閉嘴,又重新蹲下身,就像個在街邊等活來的小工頭。
鳳雲缈不知何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臉傾慕地看向白奇衡:“奇衡師兄,明日便是入門大比,師兄可告誡我等入門大比的注意事項嗎?”
可愛小女孩兒憧憬期盼的眼神就像星星一樣閃耀,根本讓人無從拒絕。
白奇衡被一衆師弟師妹拉走,姜子期又恢複了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