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桃金娘闆着面孔,非常嚴肅地說:“你得自己想着最想去的地方,最想看見的東西,魔法才能生效!”
利亞沒辦法,跟在她乳白色的身影後面,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對面不知來回走了幾遍,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直到牆上突然出現一扇光滑的門。
“成功了。”桃金娘漂浮在挂毯前方,用種夢幻的語氣感歎道:“我還是聽那些學生說的,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裡面是什麼地方?”利亞問。
“藏着時間的地方,難道你想找的不是這裡嗎?”出乎意料的,幽靈回答道,并且輕輕推了她一把:“快進去,再晚些洛哈特該來巡視了。”
手臂和右側的後背仿佛被一大塊冰激淩貼住,幽靈穿過身體的滋味确實讓人難忘。
本着學校裡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僥幸心理,阿斯托利亞稀裡糊塗地走進去,身後門縫悄然貼合。
房間裡空蕩蕩的,唯有一個陳舊的木質櫃子,可稱得上擁有“時間”的痕迹。并且它很熟悉。
利亞想起自己在高年級那兒聽說過,霍格沃茨有個神秘的房間,喚作“有求必應屋”。
難道……就是這裡?
等了一會兒,無事發生。
最終鼓起勇氣,打開櫃門站了進去。
當轉過身時,時間與空間在眼前化為霧蒙蒙的灰色,好似被人蒙住了眼睛那樣——而後她摸索着,向前伸出手……
“吱呀”一聲,櫃門被輕輕推開。
拿着祖母親手制作的可麗餅的斯科皮.馬爾福,看見了自己年輕的母親。
*
利亞有些吃力地抱起小斯科皮,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走。
去禮堂的一路上會遇到的人太多,她不想造成圍堵,甚至隐約冒出個可怕的想法……這裡真的是原來的世界嗎?
利亞将這個揣測壓在心底。
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在男孩兒颠三倒四的講述中理解了這幾天的情況,并且對自己眼前七歲的兒子接受良好——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媽媽,你看起來很健康。”斯科皮輕輕摟着過于年輕的母親,兩隻小手環抱着貼近她的身體,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減輕了阿斯托利亞的負擔。
“是的,親愛的。”地窖近在眼前,她幾乎是氣喘籲籲的,将斯科皮放了下來:“我最近都沒有生病。”
小蠍子露出了個有些腼腆的笑容。
他牽着母親的手,說出口令“龍血”,開心地走進了公共休息室,跟沙發上幾個沒課的低年級禮貌打招呼,而後在驚詫的視線裡拉着利亞進了一間宿舍。
“你最近就住這裡,是嗎?”
男孩兒年輕的母親有點兒拘謹,盡管她早已特别熟悉斯萊特林的地窖——但想到此刻進的是自己未來孩子的房間,阿斯托利亞就沒那麼感到别扭了:“分院帽給你提前分院了嗎?”待緩過氣息,甚至有心思打趣。
房間裡有不少兒童用品,大部分是玩具,幾乎擺滿了目之所及的桌子和矮櫃,顯然花費高昂。
“爸爸跟我一起住。”斯科皮撐起身體,坐在靠裡側的床上,仰着臉答道:“昨晚他還給我講了《詩翁彼豆故事集》!”
那語氣,别提多得意了。
利亞不明白,為什麼本該受萬千寵愛的小蠍子,會因為父親講了最普通的睡前故事而感到歡欣。
她也不太了解這個年紀的孩子,是不是真能理解不同世界的親人……但當感覺到男孩兒滿滿的依戀和孺慕之情,總讓人不舍得疏離或拒絕。
于是當德拉科匆匆回到寝室,就看見自己未來的妻子和孩子面對面坐着下巫師棋……簡直跟做夢一樣。
十多年後的美好生活近在眼前。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回來。”阿斯托利亞轉過身,溫柔地說:“斯科皮說你今天上午滿課,中午才能陪他用餐。”
幾乎一瞧見來人的模樣,她就知道對方是那個德拉科.馬爾福,她那總擺着倨傲面孔的幼稚男朋友。
“嗯哼。”七年級的馬爾福級長重重關上門,隔開外頭的灼熱視線與紛亂雜音。他一聽到消息就過來了,連第二節魔藥課都沒上。
彼時他大着膽子喊了斯内普教授聲“教父”求情,陰沉但可靠的斯萊特林院長眼睑抽動,讓他滾回宿舍冷靜一下。
……自從某次光屏發送的畫面呈現,整個霍格沃茨的學生都不那麼怕這位魔藥課教授了,甚至還有匿名的勇士送了勾畫着百合花的慰問賀卡。
由于教授面色鐵青但并未毀滅賀卡,于是此一舉措愈演愈烈,甚至演變為情人節的粉色花束。
那一天的情人節,小馬爾福先生在教授憤怒的示意下帶着人到處尋找蛛絲馬迹,最後追查到拉文克勞女生處後不了了之。
教授清譽與女友香吻孰輕孰重,是個雄性生物都能分得清,馬爾福在這方面尤其精明。
德拉科一邊不錯眼地打量着自己心愛的女孩兒,一邊用種不讨人喜歡的、慢吞吞的口吻抱怨道:“我卻沒想到你那麼晚才回來。”
然後展開手臂,等着她抱住自己,一點兒也沒有在小孩子面前注意儀态的自覺性。
利亞不想給斯科皮帶來壞的印象……比如爸爸媽媽太不穩重、或者不夠關注孩子之類的。
因此她隻是走過去,拉住馬爾福級長矜貴的手臂微笑:“快來瞧瞧,小蠍子下棋可棒了!”以這個年紀而言。
德拉科順勢半摟住女孩兒,看了一眼殘局,挺給面子的說:“當然啦,斯科皮可是我們的兒子——我六歲的時候就能熟練下棋了,不論是文森特還是布雷斯,都不是我的對手。”
“至于你媽媽,她可是位睿智的拉文克勞,小蠍子。”十七歲的馬爾福朝着七歲的馬爾福自吹自擂道:“兩個學院的強強結合,你無疑繼承了我們的天賦。”
斯科皮眨着灰藍色的眼睛,他喜歡看爸爸媽媽在一起的親密姿态,但同時也有點兒困惑地瞥向母親院袍上的徽章。
銀綠色的蛇在吞吐信子。
……考慮到斯科皮極有可能還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大家日常都避免讓這孩子得知某些有所出入的重要細節。
母親的學院應當不在此列。
但不宜告知利亞穿梭到别的世界。
年輕的父親沉吟片刻,摟着未婚妻面不改色氣不喘地撒謊道:“你媽媽特别愛披着我的院袍……這是我們之間的情趣。”
斯科皮天真的眼神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