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橫濱。
幾天後,風波漸漸平息。
列昂尼德的死混在一衆事故中,顯得格外平常。
帶來災厄的人死在了災厄中,于是伴其而來的病毒、鼠群、厄運,也就此退去,出現無聲無息,消失時自也毫無波瀾...
不過本來嘛,運氣這種東西,總是玄之又玄的,即使真的出了問題,一段時間裡,人們也很難察覺,而它的褪.去,也同樣無人能夠确定。
或許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被厄運侵擾的人仍會小心翼翼地生活,帶着膽戰心驚的疑慮,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然而陰雲總會過去,
當他們沐浴陽光,重新走入平常的生活,喧鬧和歡樂會洗去不幸的污穢,而情感與陪伴則能填補空缺,安扶他們的魂靈。
一些災難轟轟烈烈,在集體的意識之海中留下鮮明烙印,而更多的,隻是消失無聲,
它們會随時間而去、遠離,就像這次一樣。
幾個月之後,當人們想起這段往事,大概就隻會感慨一句:[那段時間還真是倒黴啊],
以及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貓貓照片,說些,[極端愛貓要不得]之類的話了吧。
除此之外,
這次事件的收場也格外簡單,無需更多額外解釋,黑手黨、特務科、還有其他一些相關機構,都默契對此保持了沉默,
仿佛什麼也沒發生,各方互不幹涉,各自安好。
不過,或許是因為抓出了間諜又吞了一大筆,港.黑上下神清氣爽的,
連帶事件中的一衆功臣們也有了額外假期,
唔,雖然也就兩天吧。
*
放假第一天,霧島栗月去找了坂口安吾。
盡管已提前通知,但他的出現,似乎仍讓對方感到驚訝。
“你來這兒幹什麼,不是說了晚上見嗎?”地下停車場内,身穿咖色西裝的公務員微微皺眉,一手扶着車門,一邊看過來。
靠在車旁,霧島栗月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提前來等你咯。”
說着,他便在對方的瞪視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廾,
坂口安吾額角跳了跳,隻得跟着鑽進車裡,
他壓低了聲音:“這裡可是特務科啊。”你一個黑手黨幹部跑來幹什麼,自投羅網嗎?
霧島栗月倒顯得毫不在意:“反正我早就上了你們的名單,而且,港.黑可是才替特務科解決了——,”
他将食指和拇指張開,比了一個誇張的尺度,“這麼大一個小問題啊,”
而後搓搓手指,暗示再明顯不過了。
坂口安吾克制着自己翻白眼的沖動,
随着打交道的次數越來越多,他越發意識到這人純良表象下的本質,并試圖對那索要報酬的暗示充耳不聞。
霧島栗月見狀直接發問:“東西呢?”
“什麼?”
“鏡花醬的資料啊,你肯定調查了對吧。”
他曾聽泉鏡花說過她的身世,——[夜叉白雪]在失控後殺死了她的雙親,
但尾崎紅葉将女孩帶回時的說辭卻是,她的雙親死于仇家複仇,
哪邊更可信不言而喻。
何況就這兩年來看,[夜叉白雪]雖說不能被直接驅使,卻完全受控于手機,是以當年之事,想也知道是牽涉了什麼麻煩,被官方特意隐瞞,
還拿那種借口來忽悠小女孩,啧,
“快拿來吧,”見對方還沒動,霧島栗月又催促了一句:“别裝了,我都看見了。”
坂口安吾無奈,沉默,“然後呢?”
“?”
“你拿到資料,交給她,然後呢?”
“...不知道,”
霧島栗月頓了頓,也許是這邊,也許是那邊,但...“那就是她的選擇了,而選擇,至少不應在情報有誤時做出。”
坂口安吾在心裡冷笑,哼,說是選擇...對結果還不是早有預料。
但他仍把資料從公文包中拿了出來:
“殺死她父母的人已經被清繳,她不用再為此苦惱,也就隻剩這一點尚是個好消息。”
如今特務科無法跟港.黑撕破臉,對那個孩子的歸屬,他并沒有置喙的餘地。
接過東西,掂了掂,霧島栗月滿意推門離開,
下車,複想起什麼,他又低頭探進來:“之前,太宰先生去找過你了?”
一邊問,還一邊打量對方神情。
坂口安吾不明所以:“怎麼?”
“沒什麼,就是...”霧島栗月撓了撓臉,“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