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起話來還帶着點大舌頭,但是語氣裡有着對未來滿滿的憧憬。
等到排練結束之後,查爾斯說他要請客,然後他們在燒烤攤上玩起了一種叫做UNO的紙牌遊戲,輸掉的人必須回答真心話,不然就罰酒一杯。
這遊戲玩得慢,但是遊星戈沒怎麼在這方面輸過。
可惜他們玩了兩把之後,陳青就開口說有事要離開。
面色蒼白的青年帶着盈盈笑意,讓人不好拒絕,離開前還和他們的主唱擊了個掌,背影看上去有點瘦弱。
遊星戈正試圖把查爾斯亂動的手拍掉,扭頭問程際野:“陳青這麼快就走了?”
他和人熟得快,連李钴這樣沉默寡言的人都能上肩,唯獨樂隊的鍵盤手過于高冷,和誰都是一副帶笑又不好接近的模樣。
程際野說:“他挺忙的。”
這個遊戲最後剩下四個人玩了。
最後一局的時候查爾斯終于先赢了一次,随後李钴面不改色地打出了牌。
程際野頓了頓,看着卷發青年無所事事一點不知道大禍臨頭的樣子,選擇了讓牌。
這下形容頗為不羁的李钴露出個神秘的微笑,打出最後一張牌,赢了。
幾乎沒正面對決過的程際野和遊星戈來到最後一把,卷發青年終于坐正了身子。
然而一路沒輸過的遊星戈這下終于被幸運女神絆住了腳後跟,程際野打出最後一張牌的時候,遊星戈手裡還剩下三張。
“好吧,”遊星戈願賭服輸,“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最後輸掉的那個人要回答每個赢家的問題。
查爾斯在旁邊幸災樂禍着呢,一聽到這個問題有些卡頓,他不知道問什麼,就推了推旁邊的李钴。
貝斯手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說:“最喜歡的樂器類型?”
這個問題也太不勁爆了吧。
查爾斯在旁邊張大嘴巴,拼命打手勢示意他換個問題。
然而遊星戈快人一步:“小提琴。”
居然不是吉他嗎?
程際野看向他們的吉他手,燒烤攤微茫的夜色混合着煙火氣,啤酒、拖鞋和嘈雜的侃大山聲裡,他們幾個還有點格格不入,遊星戈也是。
這人接下來揚起笑,不易被察覺到的暖白膚色上透着白熾光打下來時的光暈,他将手按在最後一張牌上:“其次是吉他。”
李钴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
“該我了該我了,”查爾斯迫不及待地搶話,“我要問的是——”
也許是因為他接下來要問的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好笑,他試圖壓下最後一個音,又沒忍住笑,整個人的表情呈現出一種讓人看不大懂的割裂感。
就在他被目光包圍時——李钴甚至有些期待地将酒杯舉在下颌處,等着查爾斯說話——然後查爾斯就被一口酒嗆住了。
程際野都有點失望地收回視線。
“别,咳咳,”查爾斯捂着胸口,最後終于問出來,“你多大?”
遊星戈有些猶豫,畢竟這問題聽起來過于簡單。
“二十一。”他慢吞吞地說。
“不,”查爾斯打斷了他,“我是問這個、這個。”
他拿手橫着比劃了一下。
這是什麼鬼問題?
李钴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下。
遊星戈沉默了。
程際野意識到查爾斯在問什麼,面上不動,腳下踩了查爾斯一下。
“天天有漂亮姑娘喊你小帥哥,其實,——我看你也不小啊。”
查爾斯為這個問題很是得意,畢竟他剛剛輸給了遊星戈好幾把,現在終于能翻盤,當然要問一個能刁難住遊星戈的問題。
誰料遊星戈面上表情居然沒怎麼動,甚至還有點淡定地說:“我沒量過。”
程際野沒想到這話他都能接下去。
查爾斯的問題沒得到答案,他比了個NO的手勢,義正言辭地說:“那下次咱們玩遊戲的時候,你得把結果告訴我。”
這種問題還想得到答案?
遊星戈嘴裡的啤酒差點沒壓下去,他敷衍地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輪到程際野。
查爾斯在他旁邊出謀劃策,一水兒的約會、妹子、談戀愛攪得程際野有些不太想說話。
遊星戈在對面托着腮等他們問問題,深栗色的眼睛裡帶着點很漂亮的那種玻璃制品般的瑩潤。
是那種與他略顯蓬勃的生命力不太像的質感。
也許是在酒精的加持下,又或許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程際野鬼使神差地順着查爾斯的話問去:
“最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
他問出來的時候,對面的人愣了下,随後露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