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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雪暗鳴珂重【中秋節快樂暨500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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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看得那廳後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人,來得悄無聲息,并不叫人察覺。

來人是個女子,年歲略長于玉樓,左不過二十三四,容姿秀麗,光彩照人。她外頭披了一件玄色大氅,脖子上有一圈白茸茸的毛領,雙手插在兔毛綴邊的暖手筒套之中,露出内裡同暖手筒套一般顔色的的淺青灰色衣衫。但見那身衣袍好似雲過天門時的色彩,這樣冰寒的冬日裡穿這樣的衣衫,便帶着些灰蒙的冷意。更罔論來人面上神情雖然松散,可并無什麼多餘的表情,叫人猜不出喜怒,泰然的神色之中竟也能品出幾絲幽幽的涼。

那多伽羅一見得此人,原先已經有些發白的臉上便泛出羞惱的紅來,先前還被玉樓威吓住,這一下便又恢複了生氣,變成了原本的模樣,咬牙切齒地對來人道:“姓厲的!誰準你來這兒了!”

一旁的阿麗洛芙則是躬身參見,怯怯問好,道了一聲:“厲姑姑好。”心中卻道:“厲姑姑平日裡若非要事絕不會來這裡,便是來了也是小心謹慎避着姑娘,今天怎麼就來了?”她雖聰明伶俐,但到底年輕齒幼,猜不透這位不動如山的厲姑姑到底是什麼打算。

玉樓方才在廳中,知曉曲吟的介紹信乃是澄雪樓的掌櫃所寫,又聽多伽羅憤憤不平直呼那位掌櫃為“姓厲的”,現下聽多伽羅當面這樣稱呼來人,心中便知曉這位穿青灰色衣袍的女子,必然就是澄雪樓的厲掌櫃。

那位厲掌櫃對着阿麗洛芙點了點頭,而後行到近前對玉樓行了個禮道歉道:“我家侄女她年幼驕矜,行事無狀,沖撞了客人,是她不對在先,我代為賠罪,日後必定好生管教,叫她不敢再犯,客人大人有大量,還請寬恕則個。”她這話一說,顯然是将方才多伽羅出手之事瞧得一清二楚了。

玉樓聽這位厲掌櫃說得“我家侄女”四個字,不由下意識打量起多伽羅和這位厲掌櫃來,但見得厲掌櫃一副漢人模樣,黑發黑眸,與這多伽羅的金發碧眸沒有半點相似,又見多伽羅與這厲掌櫃年歲差不了多少,且多伽羅口中對厲掌櫃又沒有半分尊崇敬重,卻不知這“姑侄”之間又是什麼緣故。

但玉樓救了人,沒聽得幾句好話,反冷不丁叫人潑了水在面上,她又不是什麼聖人菩薩,又如何不會惱火?她先前就覺得多伽羅傲然嚣張,便猜到是家中總有人縱容善後,現今見得這位厲掌櫃,便曉得這樣的性子是怎麼養起來的,心中更是大為光火,可她面上不顯,隻是皺眉冷笑道:“往我面上潑水的可不是你這個‘長輩’,你向我賠罪做什麼?”

厲掌櫃叫玉樓一刺,仍是面上無波,低頭認錯道:“是,姑娘說的是,但是我家侄女如此行事,到底是我這個做長輩的管教無方,沒有不賠禮……”

她這樣伏低做小,态度倒是放得正,叫玉樓有火也發不出來,可一旁的多伽羅卻氣紅了臉,對着厲掌櫃叫嚷起來道:“姓厲的!我做錯的事,用不着你賠禮道歉!是我沖動莽撞!不用你來替我在這兒擺什麼姑姑長輩的姿态!”

說話間,多伽羅站直了身子,嘴唇緊抿,好似賭氣一般,對着玉樓狠狠瞪了一眼,兇巴巴喊了一聲對不起,頓了一下,便又喊道:“這樣行了吧!”

這話一出,倒叫阿麗洛芙心中哎呀一聲,暗道不好,若是好言好語說一聲,賠禮道個歉,想來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可現下……

想到這裡,阿麗洛芙又轉眼瞧向多伽羅,見多伽羅的目光已經轉到厲姑娘身上,眼中帶着怒氣,但厲姑姑倒是穩穩當當,面上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便是眼神也不分給多伽羅一眼。阿麗洛芙心道:“姑娘平日裡能屈能伸八面玲珑的性子,怎麼一遇到厲姑姑就好似全然消失了?唉,無怪厲姑姑便是來了這裡也避着姑娘不見。”

而這樣的嬌蠻任性,玉樓除去先前在青關鎮那裡遇到的阿娜瑟芙,這些日子來倒是頭一回見到。多伽羅這樣一副道歉的模樣,便是讓玉樓這個平日裡對一些小事都懶得計較的人也不免生出火氣。她斜睨一眼多伽羅和厲掌櫃,譏笑道:“你道歉了,我便要接受麼?”

玉樓這話冰冷冷的,擲地有聲,說罷便行到那盛着熱水的盆前,伸出手來掬了一捧潑在臉上,而後又慢條斯理從一旁取了那巾帕将面上擦拭幹淨,這才顯露出她的本來面貌。

多伽羅一瞧見玉樓的長相,不由得怔了一怔,眼見面前這人相貌俊美,本來是一張溫雅秀美的面孔,可那雙鳳眼卻自帶三分豪邁英氣,更是叫人生出肅然起敬之心,不敢随意輕視于她。

而現下那雙眼中帶着怒色和譏諷,那眼中的輕蔑不知怎的叫怒火沖昏了頭的多伽羅登時好像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腦中便又恢複了幾分清明,心中懊悔道:“那姓厲的一出現,我就忍不住心頭火起,唉!這事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我……我怎麼……”

那玉樓将手中的巾帕随手擲于盆中,發出輕微響聲,見多伽羅面色幾番變化,便又冷聲道:“怎麼?你活到這樣大的歲數,竟不知道這樣的道理麼?”

玉樓平素是冷冰有禮的性格,雖然有時候說話難聽刺耳,但也隻對着親近的人這樣說。倘若是旁人招惹了她,她多是不放在心上,連一個白眼都不肯給。本來因着那多伽羅的長相肖似蘇萊妮拉,隻想着不要過多計較,可現下給激怒了,自是半點情面也不給了,忽的冷笑一聲,轉向阿麗洛芙問道:“你方才說,你們的招牌是你家多伽羅姑娘寫的?”

阿麗洛芙忽的被問到,為玉樓氣勢所懾,下意識答道:“是我們姑娘寫的。”

玉樓又笑一聲,笑聲之中的譏諷沒有半點掩飾,轉向多伽羅道:“我本來見閣下的字寫得極好,頗有傲然風骨,家中長輩曾與我說‘以字見人’,我當初深以為然,可現今想來卻不大準确。”

這話說得辛辣諷刺,隻要稍微有些腦袋的人都能想明白這話中未盡之意,多伽羅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玉樓話中之意,臉色煞白,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多伽羅聽得這話血氣上沖,幾乎按捺不住,正要躍身上前,卻忽的聽得一旁的厲掌櫃開口說話道:“阿伊莎!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多伽羅叫她一喝,一張臉漲得通紅,眼中登時盈淚,恨恨瞪了厲掌櫃一眼道:“我恨你!我恨你!”說罷将頭一轉,便又急急穿出廳堂,往屋子後面去了。

那阿麗洛芙見得變故突生,不知如何是好,耳旁卻又傳來厲掌櫃的聲音:“阿麗洛芙,你去跟着她,别叫她發起狠來,又做出什麼糊塗事。”

那阿麗洛芙一向猜不透厲掌櫃的心思,但她曉得厲姑姑的吩咐也對,便也不曾多言,跟着多伽羅跑出去了。

這變故陡生,是誰都沒有料到的事情,玉樓叫人欺辱,沒得一句真心的抱歉便也罷了,現下又見得多伽羅這般樣子,反倒是自己做了一回惡人,心中不快。隻是又将面上蒙好,對着厲掌櫃拱了拱手告辭欲走,卻不曾想忽的聽見這位厲掌櫃氣淡神閑道:“玉樓姑娘能誇她字寫得好,想來對書法也是頗有見地。”

玉樓本來冷着一張臉,卻忽的從一旁的厲掌櫃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渾身一震,立時轉頭,可顯然已不像方才一般輕松閑适,警惕着看向面前的厲掌櫃。

“……你是誰?”玉樓壓低了聲音,氣勢更盛,一雙眼中泛出精光。

“我是誰?這是個好問題。”厲掌櫃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隻是目光轉向一下玉樓腰後那柄銀黑長鞭的鞭柄,一觸即離。

而玉樓本來神色微愠,可現下變作警惕,隻是盯着面前的女人瞧。

厲掌櫃回視過去,眼神毫不回避,面上帶着客套的微笑道:“現下已至飯點,閣下若無要事,不如上樓,一邊用飯,一邊詳談如何?”

話一說畢,厲掌櫃悠然轉了個身,往樓梯處走去,玉樓見她動作,仍是未動,隻是用冷冷的目光瞧着她。

那厲掌櫃上了一半梯子,餘光見玉樓未有動作,這才好像察覺到什麼一般,施施然轉過頭,雙手仍插在那取暖的筒套之中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你不上來,我怎麼好叫你知道?”

玉樓凝視着她,目光在她那平靜無波的面上轉了一圈,像是壓抑着情緒道:“閣下這樣半遮半掩,語焉不詳……”

厲掌櫃道:“怎麼?你不敢來?”她雖笑着,可言辭之中卻有激将之意。

玉樓目光沉沉,冷聲道:“我可沒有這樣說。”

厲掌櫃笑了一笑,并不揭穿,反從袖筒之中露出一截紅繩,又順着那紅繩扯出一枚約莫小指長的白玉短笛,那系住玉短笛的繩子叫厲掌櫃纏在小指上輕輕繞了幾圈,确認玉樓瞧清了,便又立時塞回了筒套之中。

玉樓一瞧見這短笛,便即渾身一震,定定看向厲掌櫃。

“我這兒可能有你想要的東西,你也不來嗎?”

玉樓瞧着她,眉頭微蹙:“你——”剩下的話含在口中,竟是說不出來,猶豫再三,面色竟又恢複如往常一般冰冷,幾步上了梯子,卻不走近,隻是間錯幾步跟在厲掌櫃後面。

這兩人行到樓上,厲掌櫃在前頭帶路,走到一間精緻華麗的包廂之中,那門一推開就覺得熱氣騰騰迎面撲來,其間夾雜着一股芬芳的清雅茶香,而那屋中裝飾陳列與玉樓來到北地所見的豪邁粗放大有不同,多是精緻溫婉或柔情小意的裝飾之物,竟叫玉樓恍惚之中覺得自己身在南方,而不在這西北之地了。

厲掌櫃請玉樓坐下,而後自己坐在上首,伸手輕輕拉了拉屋中的一根紅色繩,頗有節奏地扯了幾下。而後屋中珠簾一響,便見方才在樓下的幾個婢子用托盤端着兩塊熱毛巾進來。那厲掌櫃伸手拿了一塊擦手擦臉,然後丢在盤中,玉樓見得她動作,卻不說話,隻是示意那幾個婢子将東西放在桌上。

那厲掌櫃眼見着面前這人謹慎,絕不肯用毛巾擦臉,也不勉強。而那幾個婢子随後又魚貫而入,端着各色菜肴進來,最後在桌上擺上兩杯顔色清亮的茶湯之後便垂手退下,行事沉穩,進退有度,顯然調教極好。

待得那幾個婢子一出去,厲掌櫃便端起面前那杯茶水呷了一口,可玉樓卻是坐在椅上不動,隻将手捉住茶杯,不肯再多動一下,看似松松坐着,可眼中閃着警惕的光,那目光叫人不可忽視,便是厲掌櫃有心想做瞧不見晾她一晾,卻也忽視不了。

厲掌櫃見她盯着自己,笑了一聲道:“玉姑娘很緊張?”随後不待玉樓回答便道:“也是,這異域他鄉,有從沒見過的人一見姑娘就說出姑娘的名字,換做是我也要防備些。”

玉樓還是盯着她不曾說話。

厲掌櫃見她還是不願搭理,便笑了一聲,将那信物從筒套之中取出,又點了一盞燈,将那信物舉在燈前示意玉樓去看,那玉笛湊到近前,借着燈光,果瞧見那白玉短笛上浮現出芥子居的徽記,金光閃閃,而一旁則镌刻着“見明”兩個字。

那玉樓細細端詳過了這玉笛,面色才微微一松,拱手道:“原來閣下是芥子居分屬見明城的堂主。”

厲掌櫃見她疑心略減,笑了一聲道:“你倒是一點都不懷疑,要是我作假诓騙你呢?你又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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