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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世事隻如此【初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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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聽她這樣講,又覺得手上一松,心裡也是慌亂無措,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不、不,不是的,不是你強迫我,是我、是我自個兒心甘情願要說的。”說話間,她似乎害怕陳醉真轉身要走,幾步上前,竟伸手扯住了陳醉的袖子。

切斯卡從認識玉樓開始,就見她平日裡冷靜淡然,好似沒什麼過多的情緒,遇事不驚,仿佛天塌地陷也隻能叫她皺一皺眉頭,可乍然間見着她神情難得顯露出一絲慌亂失措,不免覺得有趣。與此同時,不知為何又想到昨夜玉樓的神情,心裡一跳,更加左右不定起來。

陳醉聽玉樓這樣子說話,眉頭微微一挑,瞧着有些得色,卻還是拿喬:“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強迫你。”

玉樓抿了抿唇,面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你……唉……是我自己要說的,你沒強迫我。”心裡卻千回百轉,想道:“我總是、總是拿她沒辦法。”又想:“這事是我做錯,到時候她要生氣要打罵,也是我應當受的。”

想到這裡,再不好拖延支吾,玉樓便道:“這事情,是要從我昨夜……”

隻是玉樓話未說出,切斯卡便見陳醉搶上一步,拉住玉樓的手,轉而道:“咱們先停一停,有個朋友跟來了。”玉樓見陳醉雖然是對着自己說話,可頭卻偏轉身後,驚了一驚,急忙轉頭去看。卻見切斯卡從月門之後轉了出來,一張臉紅通通的,也不知是叫冷風吹的,還是因為偷聽叫人抓住不好意思。

切斯卡一聽陳醉說話,便曉得自己已然是暴露了,便也伸了手,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而後徑自走上前來:“玉姑娘,陳姑娘,真是巧。”

陳醉唇邊勾笑:“‘巧’這字是算不上的,這寒冬臘月,你跟在我們兩個人身後有一會兒功夫了,不是嗎?”這最後三個字雖說是疑問之句,卻是陳述事實。

而玉樓一想到方才的話叫切斯卡聽見,又想到昨夜切斯卡所言,心中更是惴惴,但不知要擺什麼表情,便也點了點頭不去看切斯卡,免得叫自己的神情顯出慌亂,心思被察覺。

切斯卡早曉得陳醉耳朵靈,卻沒想到靈到這般,不由有些窘迫,摸了摸鼻子,呼出一口白氣道:“是啦,唉,我隻是好奇……”

陳醉明知故問笑了一笑:“好奇什麼?”

切斯卡道:“好奇你們到底同那小婢說了什麼,又做什麼原路折返。”陳醉聽她這樣說話,又笑道:“我就知道,不然也不會叫你跟在後面跟了一段路了。”

随後還不待切斯卡說話,陳醉便又一把挽住玉樓手臂道:“走罷。”

玉樓先前被陳醉抓着瞎走一路,心思不在路上,叫陳醉這樣一說才回過神來:“去哪兒?”

陳醉聽她聲音怯怯,有些呆愣,又笑一聲,心情比之方才顯然已經大好,玉樓不懂她剛才一會兒生氣,現下做什麼又笑意盈盈,心裡暗道:“唉,她又開心又生氣,我實在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陳醉道:“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咱們院子裡去。”這“咱們”兩個字脫口,陳醉又是莞爾一笑,而後還不待玉樓想明白,就轉頭對着切斯卡道:“你不是想知道是什麼事情麼?跟過來就是。”

三人并排而行,直走到玉樓與陳醉所住的院子,隻是還未走到院門,切斯卡便瞧見白茫茫的雪地裡好大一塊黑色,眯眼一瞧,這才發現是一隻健壯的大狗。切斯卡自是認得那隻大狗,在月亮灣那晚被她們三人救下的卡熱。

那卡熱一瞧見玉樓便親熱熱跑上前來,尾巴搖的好似風車,熱烘烘的腦袋直往玉樓手底去蹭。陳醉聽得聲音卻又瞧起來不大高興,循聲伸手往卡熱處伸手要摸,卻不想那狗機警察覺,将頭一低,便叫陳醉摸了個空。陳醉幾次三番想摸狗都沒成功,不免心裡有氣,哼了一下,嘟囔道:“不讓摸就不讓摸,誰稀罕。”旋即冷聲道:“玉樓,你可盯緊了它,别叫它發出聲來。”

玉樓見她皺着鼻子吃了虧的模樣實在可愛,忍不住笑了笑,道了聲好,可餘光一瞧見切斯卡打量的目光,便立時眉頭一皺,将那笑收了回去。速度之快,叫切斯卡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玉樓看住那狗,伸手比在唇前作噤聲狀,搖了搖頭。那黑狗瞧她一眼,又偏頭往院門裡瞧了瞧,目中泛着精光,似有權衡思慮,而後便将身一轉,嗚咽一聲,背對院門,趴在那裡不動了。

切斯卡在一旁目睹全程,她在這西域周遭也見過不少犬類,雖然也有聰明懂得主人心意的,但比之這隻黑犬,便顯出笨拙木讷,遠遠不及了。玉樓瞧見那狗這樣,俯下身來摸了摸它的腦袋,當做誇獎,而後對陳醉道:“好啦,卡熱不叫了,咱們進屋子裡頭去吧。”

陳醉似是不快,低聲對着卡熱罵了一句:“壞狗。”便又抓住玉樓胳膊,直往那院裡去了。

那院中共三間房并排而立,陳醉雖瞧不見,可在這院中待了幾日已是熟悉,将那鐵杖一收,徑直往中間那間屋子裡走去。玉樓與切斯卡雖不知她所想,但也安安靜靜跟在她身旁。

三人行得近了,忽聽那中間屋中傳來兩個孩童稚嫩聲音,說的乃是胡語,似乎極為興奮。玉樓剛學了胡語,到底不甚精通,那兩個孩子語速又快,自然聽不大清,可除去小澤溫,另一個光聽聲音便覺耳熟。玉樓不由握了握陳醉的手道“是她?”陳醉将手指立在唇前,示意噤聲,點了點頭以作回答。

切斯卡跟在兩人身旁止步傾聽,身子一震,不由看向陳醉,低聲道:“她怎麼在這兒?”陳醉卻不回答,隻是指了指那屋子,蹲下身子悄悄走到窗下去聽。這兩個孩子似是意識到方才因為興奮有些吵嚷,便将聲音轉低,可玉樓陳醉及切斯卡三人離得極近,自然聽的是清清楚楚。而三人方才已從這兩個孩子的聲音之中聽出是小澤溫和聞雪賦兩人。

那兩個孩子叽叽喳喳,聲音又控制不住吵嚷起來,切斯卡聽得懂胡語,便将這兩個孩子所說的話譯成漢話低聲說了。

“……你阿媽不許你養了?”

“她連我的小馬都要賣了,還日日将我拘在屋子裡頭隻管去聽那些人說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可受不了。我去求姑姑,姑姑本來往日裡瞧着冷冰冰的,可是她最疼我啦!以往我犯了什麼錯,總是她幫我給阿媽說好話,可這次她也同意阿媽的話,說‘你阿媽管教你,我插不了手。’我在她跟前哭了有些時候,她都隻裝瞧不見,見我要賴在她那裡不走,還叫了人硬是把我送回去。哼!她以前最疼我了!怎麼說這樣的話……”

“你阿媽為什麼不許你養了?我瞧你阿媽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說話溫溫柔柔的,是不是你犯了什麼錯事,才叫她生氣了?”

聞雪賦嘟囔一聲:“她哪裡溫溫柔柔啦?明明對我可兇了,我書背不熟,就要打我手掌心,還要罰我抄書,有的時候課業不行,還不許我出門去玩……”然後越想越是委屈道:“不管我做得再好,她總是不滿意,我不過是、不過是說了句話,她就不高興了……”

小澤溫道:“你說了什麼話?”

聞雪賦便将前日發生之事簡明講了給小澤溫聽,随後又難過道:“旁人都這樣說的啊,她怎麼就因為這事情,就這樣子罰我了?”

小澤溫沉默片刻,而後道:“旁人這樣說,你便也這樣想嗎?”

聞雪賦一愣:“他們講的我其實也不大明白,可我見外頭做生意的人裡頭确實是女人家少,男人多些,又聽他們這樣說,就想、就想他們講的興許也是對的。他們說做生意很辛苦,我這樣的姑娘就該待在家裡操持家務,到了年紀就找個好夫婿,不用這樣辛苦抛頭露面,隻管做大小姐、做少奶奶享清福就是。”

小澤溫年紀不大,性子卻沉穩,或許是家境緣故使她過早成熟,她聽得聞雪賦這樣說微微一愣,似是不解,躊躇一會看向聞雪賦道:“嫁出去享清福?我不知道你聽誰講的,這種姑娘許是有的,可到底很少。”

聞雪賦同齡的玩伴少,又是嬌養長大,身旁之人隻管揀好聽的話同她講,少有駁她的,故而她不解道:“你怎麼和他們說的都不一樣,他們都講,嫁出去後隻要伺候好丈夫,百依百順,到了時候生個孩子,然後日子就會和和美美的。怎麼你又說‘到底很少’?”

小澤溫并不回答她,但聽她聲音帶着倦意,柔聲道:“你這幾日累不累?”

說到這裡,聞雪賦不由委頓:“你不說還好,你這一問……唉,我昨日上了半天課,卻不知為何比平日裡讀書練武要疲憊百倍千倍,身子上或許不累,心裡頭卻累極了。那些規矩,天神在上!我從沒想到過會有這樣多莫名其妙的規矩,什麼要柔聲細語說話,姿态要溫和,規行矩步,不能亂跑亂跳,天神啊!将我拘在那裡!渾身都不自在!”

小澤溫聽了她這話,微笑道:“你這才低眉順眼一天就受不了,倘若你日後嫁了人,更是要看人眼色行事。你要知道,若是你日後找了丈夫,他要打罵你,是極簡單的事。”

聞雪賦道:“不會吧?那我到時候找個好丈夫,要聽話乖順的,他要是敢打我,我就給他一刀!再說我還有阿媽和弟弟,她們會護着我的!”

小澤溫道:“可你怎麼知道他在外人面前裝得好,關起門來說不定會一巴掌打在你面上,屆時你頭都是昏的,又哪裡還有力氣去捉刀刺他?又哪裡來的力氣起來跑回家?他把你拘在家中不出去,你又怎麼要叫你家裡人知道,再來救你?”她說話間聲音打起顫來,似是想到極可恐的事。

說到這裡,小澤溫像是想到什麼,猶豫一會兒,又對着聞雪賦道:“我、我認識一個女人,她的丈夫好賭成性,賭赢了錢,對着女人呼來喝去,賭輸了錢,便抓着女人打罵出氣。那好賭的男人終于有一日将家産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一大筆債。恰逢這時,這女人的孩子又生了病,她那丈夫既沒錢也不願意花錢救那孩子,反倒想将那女人賣了還債……”

聞雪賦從小生活安穩,何曾接觸過這種東西,卻是頭一回聽聞這事,不由拔高聲音道:“這……她不逃跑嗎?怎麼就任由她丈夫辱.罵欺.淩?”

小澤溫聽她這樣說,語氣平淡道:“她要怎麼逃?要逃去哪裡?便是她逃了,她那孩子又該怎麼辦?”

聞雪賦一下子叫小澤溫問住,不由愣住:“這個女人就沒有旁的親屬和友人麼?”可她這問話聲越問越小,竟再也問不出來了。

小澤溫道:“你道她沒試過逃跑麼?可這樣大的地方,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逃過,可帶着她的女兒太顯眼,逃不了多遠,可要是叫她舍掉自己的孩子,她又如何忍心?那孩子又會如何?”

這話一出,聞雪賦便即愣住,她是溫室裡長大的孩子,自不知道這種事,年歲又小,一時之間竟也說不出什麼解決的方法。

陳醉玉樓與切斯卡三人聽小澤溫這樣講,自然是知道她說的是誰,切斯卡年歲輕,不由又想到這孩子當初被救的事情,心裡更是酸楚憐惜,不禁長歎一聲。

而屋内小澤溫與聞雪賦更是安靜,乍然間聽得這聲歎息,就聽得聞雪賦似乎猛地跳了起來,撞倒什麼東西,低聲喝問道:“是誰!”

陳醉這時曉得己方三人已被察覺,便也不再遮掩遲疑,站起身來緩聲道:“是我,聞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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