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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其能久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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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樓陳醉兩個人前後腳回到廂房裡的時候,安德拉還沒有來,但桌上先前的一片狼藉已叫人清理打掃幹淨,換做本地的乳飲奶茶,一旁牆角的矮幾上放着一個泥爐,剛放上去一壺水準備煮沸。

陳醉進屋後笑着坐下,循聲對其餘四人點頭示意。玉樓走到她身邊,伸手去拿她那件換下來的髒衣服,陳醉也松手交給她,還不忘輕聲說一句謝謝。陳醉面色如常,這卻叫玉樓不能明白方才陳醉方才的态度行動到底是什麼緣故了。

正自思索間,玉樓已将衣服收好,坐回桌旁,見得陳醉與其餘四人俱是和善談笑,更是不能分辨她方才在廊上的舉動。

這六人之中,陳醉坐在玉樓右手,切斯卡則坐在玉樓左手,切斯卡左邊則是顧年雪,顧年雪一旁再是聞白二人,正好圍坐一個圈。

顧年雪想同切斯卡說話,可切斯卡有意不理會顧年雪,不肯理會,可到底心思活脫,耐不住寂寞,一雙眼睛盯着陳醉和玉樓瞧,瞧了好一會兒,突然轉過頭去悄聲對玉樓道:“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玉樓怔愣一下,不解其意,但瞧見切斯卡擠眉弄眼看向自己右手邊的陳醉,淡聲道:“什麼?”切斯卡偷眼看了陳醉,将聲音壓得更低:“你得罪她了?她從剛才開始就絕不肯再主動和你多說一句話,隻管和我們幾個講話,她這樣多心眼的人,怎麼會這樣?”

玉樓也看一眼陳醉,見她臉上噙笑,與衆人說話自然從容,叫人人聽了都心裡舒服自在,可半點話也不找玉樓說,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冷落。

玉樓替陳醉辯解道:“她曉得我不愛說話,不主動與我搭話也是正常。”

切斯卡在一旁撇撇嘴,又看一眼陳醉,瞧她樣子明顯是已經聽見了方才自己和玉樓的對話,現下卻仍做不知,不免哼了一聲:“古裡古怪。”

正當這時,陳醉忽的住了嘴,将頭轉向門口微笑道:“人來了。”話音剛落,衆人便聽得門口傳來腳步聲,約有兩個人。而後那門便被叩響推開,門後現出兩個人。這兩個人廂房之中的人先前都已算是認識了,一個是風回雪的老闆多伽羅,另一個是她的随身侍婢阿麗洛芙。

多伽羅與阿麗洛芙前後站着,齊齊對室内衆人行了撫胸禮道:“叫各位貴客久等,尊長馬上就來。”接着便又将門關上,退了出去。

那六人在屋中又等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便又聽得腳步聲響起,這次卻是三個人的聲響。緊接着門被再度叩響推開。

這次門外站了三個人,但與先前那次不同的是,多伽羅和阿麗洛芙兩個人都讓在兩旁,凸顯出中間這位來客的貴重身份。衆人見其身上披着黑色鬥篷,頭上帶着風帽,并不能立時瞧清楚長相,但能瞧見這人身材魁梧高大,颏留白須,器宇軒昂,風度不凡,頗有威嚴。

那聞月照與白璧二人早已同這人熟悉,待這人行進屋内,門扉關閉之後,便立時起身行禮道:“大人。”其餘衆人也站起身來望着那白須人。

那白須人應了一聲,将頭上鬥篷一掀,目光如電一般掃視屋中,卻在瞧見陳醉時目光微顫,可他并不表現出來,面色一如往常,伸手将鬥篷解下,随手挂在架上,這才入座在聞白二人之間那個空着的主位上道:“諸位請坐。”這人說的一口流利漢話,若非長相,幾乎都要以為他是個漢人了。

他才一出口,便叫陳醉下意識擡頭循聲,“看”向白須人所坐之處。

白須人已有察覺,但不反應,隻是伸手捧了茶在手中呷了一口,才慢聲道:“你們說有急事要找我,是什麼事情?”他這聲音渾厚有力,甚有威勢,正是見明城老莫羅安德拉。“還帶這麼多人來見我,是做什麼?”

聞白二人對視一眼,由聞月照先開口道:“大人,現下有事情需得告知,這些人正與我此番要說的事有關,敢問大人……”她話到這裡,語帶躊躇。

安德拉漫不經心吹了一口茶湯上的熱氣,餘光卻掃到陳醉身上:“什麼?”

聞月照道:“接下來這話興許會冒犯到大人,但是還請大人不要動怒。”

安德拉道:“我恕你無罪,你且先說來便是。”說完他将茶盞一擱,看向聞月照。

聞月照道:“我聽聞大人有一子,約莫十八、十九年前離開了見明城,不知所蹤……”

安德拉扶在茶盞上的手幾不可見地輕輕一收,面上不顯喜怒,聞月照話未說完就打斷道:“這不是聽聞,當年那個逆子……”他話到這裡頓了頓,“我已當他死了。”說到這裡,他眯了眯眼看向聞月照與白璧道:“怎麼?你們忽然提到他是為什麼事?難道……那個逆子聯系你們了?”話到這裡,聞月照隻感覺其威壓赫赫,鋒芒逼人。

白璧在此時卻搖了搖頭開口道:“大人,您的兒子并沒有聯系我們。”

安德拉的手指在茶盞上輕輕摩挲:“那是什麼事?做什麼要提到他?”他冷笑一聲,又喝了一口茶,“我以為你們是來給這個不孝子當說客的,哼……在外頭混得窮困潦倒,想回來求我給他一口飯吃麼?那個逆子,當初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怎麼還有臉來——”

“大人!”突然之間,有一個女聲喊叫起來,打斷了安德拉譏諷的言辭,她言語之間隐含怒意,“大人!請您别這麼說他!”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安德拉這才好像注意到了聞月照身邊站起來的那個嬌小漢人女子,聽她聲音含怒,不免轉頭瞧她。

安德拉端詳她,但見她年不過三十,長相稚嫩,雖然身形瘦小,可目光堅毅,毫不畏懼。須知見明城中的大人物除了城主及其兩個兒女之外,便是南北兩位莫羅,誰見了他們都得畢恭畢敬說話,可現下有人竟然敢出言冒犯,毫不畏懼,叫安德拉不免驚訝。

安德拉冷笑一聲道:“我罵我兒子,哪裡輪到你在這裡說話?”接着轉頭看向左右的聞月照與白璧二人道:“你們請我來,就是讓我來這裡見這種人嗎?”這一句話冷冷淡淡,但極為吓人。

“您罵您兒子當然可以,但是有人要罵我的恩人,我自然也要出言阻止。”這兩句話擲地有聲,毫不畏懼,叫安德拉不由正色看向方才說話的嬌小姑娘。

“你的恩人?是誰?”安德拉看向她,沉聲道,“你又是誰?”

那個嬌小的姑娘回聲道:“我的恩人是您的兒子,而我,我叫顧年雪。”她毫不畏懼看向安德拉,“我的名字是老爺和夫人取的,這條命是老爺和夫人給的,他當然是我的恩人。”

“老爺?”安德拉言語之中帶着譏諷,“聽起來他現在過得很不錯,‘老爺’,這樣一個逆子……”

“他過得不好,大人。”顧年雪的聲音冷下來。

安德拉冷笑一聲:“都能被叫做老爺了,還能過得不好,他還想……”

“他死了,大人。”顧年雪打斷了他的話,沒有任何迂回,“他死了十多年了,大人。”

這話一出,安德拉面上的笑登時僵住了,屋子裡面靜悄悄一片,過了好一會,才見安德拉面色陰沉,猛地站起身來。

安德拉身材高大,站在顧年雪面前真如鐵塔一般,牙齒緊咬,目光像是銳劍,又像是蘊含着風雪和雷電,良久他顫抖着,低聲喝道:“你撒謊!是那個逆子讓你來的嗎?讓你說這樣的謊話來欺騙——”

“我沒有撒謊,大人。”顧年雪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來,“我有此物為憑,請大人過目。”

那東西被顧年雪捧在手中,小小的女子掌心之上,捧着一隻小巧的玉雕白貓,那隻白貓一雙眼睛乃是天然形成的血點紅色,模樣神态可掬,栩栩如生,這玉貓玉質沁透,顯然是一塊老玉,被人随身戴了多年才有此玉色。

安德拉俯首去瞧顧年雪手裡的那隻玉貓,隻瞧了一眼便如遭雷擊,他渾身顫抖,幾乎不能抑制,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步走到顧年雪身旁拿起那隻玉貓,額上已滿是汗水。

他将那隻玉貓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屋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衆人便是呼吸,都不敢大聲。

“啊……”安德拉閉了閉眼,然後将那隻玉貓捏在手中,強行控制住情緒,對着其餘人道,“請出去,請出去!”他這話一聲比一聲重,到最後已變成了命令一般,聞月照和白璧站起了身來,對視了一眼,率先走出門去。

安德拉聽見聲響,看向室内其餘三人,冷聲道:“你們不走嗎?”

顧年雪鎮定道:“她們是相關的人,請讓她們留下。”

安德拉點了點頭卻神思恍惚,看向顧年雪,“這不是真的……”他話到這裡,忽然冷聲喝罵道,“你是哪裡來的小賊!這是你從哪裡偷來的!”說話間他猛地伸手就要去抓顧年雪的領子,那聲音兇狠暴戾,“你是從哪裡偷來的!”

他這一下出手突然,誰也沒有料到,眼看着顧年雪就要被他抓住,便在這時,衆人隻見一旁忽的伸出一根鐵杖擋在安德拉身前,這一招的勁力傳到安德拉手上,竟逼得他往後退了半步。

當下變故突然,還不待安德拉回過神來,又從旁邊竄來一個人站在他與顧年雪之間喝罵道:“說話就說話!做什麼突然動手!”

安德拉垂眸看她,這才瞧清這孩子面容,不由渾身一震,蓦然越過鐵杖,伸手抓住了這人的肩膀,怔愣瞧着她道:“你、你……”他如中邪着魔一般,一隻手緊捏玉貓,另一隻手鉗住這孩子,目光呆愣愣瞧她:“你叫什麼名字?”

這人孩子氣性,見不得喜歡的人被這樣對待,自然對安德拉沒什麼好臉色,于是冷聲道:“你對她這樣無禮,我才不要告訴你我的名字!”說罷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掙脫不開。

安德拉靜靜凝視着這人,忽然低聲開口道:“你的名字叫切斯卡是不是?”

切斯卡本在掙紮,聽得安德拉忽的喚出自己的名字,便極為警惕地擡頭看向安德拉,像是受了驚的小獸:“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安德拉得了他想要的回答,恍恍惚惚之間擡頭,松開了手,他的眼睛已經發紅了,面上露出了痛苦的微笑,踉跄幾步往後退到椅子上坐下,怔怔道:“我當然知道!”

他眼前有些發黑,原先那種叫人畏懼的氣勢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似乎變成了普通尋常家中的年邁老人:“那是他妹妹的名字……”他的臉埋在手裡,聲音滞澀,然後又擡起頭來看着切斯卡,目光貪婪地在這個孩子的臉上徘徊着,再次重複道:“那是他妹妹的名字。”

“誰的妹妹?”切斯卡下意識放柔了聲音,蓋因她瞧見這老人的神情是那樣的痛苦和悲傷,踉跄幾步往後退到椅子上坐下,竟然再也說不出兇狠傷害人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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