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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誠知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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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魯納普”這詞的發音乃是胡語,是以玉樓并不能聽懂,但語氣之中的輕蔑鄙夷,玉樓卻能實實在在察覺出來,由她想來,這應當不是什麼好詞,而随後溫岚的解釋,也坐實了這一想法。

“……隻不過他到底是賊心不死,所以後來才反反複複數次騷擾,就好像蒼蠅蚊子,不占地方,但吵起來真是煩人。曲大也憋着一肚子火沒地方發,也像曲二說的,要是今晚這事讓當哥哥的知道,是真的能把人打死的。”溫岚說話間,手指隔空對着門外點了點,然後伸手去摸炕上,從被子裡頭拽出一個酒囊來,擰開來倒了一杯,滋溜一口喝完,還咂了咂嘴,對着玉樓道,“滋味真好,你要不要來點?”

那酒囊一擰開,就從中暈出一股子馥郁的酒香,玉樓識得那個味道,是先前在月亮灣與昨夜喝過的澄雪釀。這氣味一下子勾起了玉樓的回憶,緻使她本來支着腦袋,有些松垮垮坐着的身子,一下子又坐正了。

喝酒對她來說确實沒有多少印象是好的,尤其是昨夜從溫岚嘴裡又得知到一些令她尴尬之事,便更沒什麼好感,正輕輕歎了口氣想要拒絕,就忽的聽得門被推開,有一陣冷風翻卷進來。

與此同時,有一個令人熟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你愛喝就一個人喝,怎麼又教唆起别人了?”

玉樓還來不及轉頭,和冷風一道進來的人也夾雜着冰冷寒意靠近了她,然後對着她微微笑道:“玉樓,你不想喝就别喝,别理這個酒罐子。”

那個人還是戴着那張鬼面具,全身上下包裹嚴嚴實實,半點肌膚都不露,便是聲音也是那般雌雄莫辨,手裡提着那把劍,然後幾步上前便奪走了溫岚手裡的酒囊:“少喝點!”

溫岚維持着盤腿坐在炕上的動作,瞧見自己的酒囊被忘懷拿走了,表情不大高興,拿着杯子急忙比劃道:“我就喝了這麼一杯!”

結果申訴不成,忘懷那雙藍幽幽的眸子斜乜她一眼,溫岚就把嘴閉上了,随後趁着忘懷轉身,偏過頭去對着玉樓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聳肩攤手,動了動嘴卻不發聲:“她好煩。”結果才剛做完口型,忘懷就猛地一回身,對着溫岚道:“又在說我什麼壞話?”

溫岚擠眉弄眼:“我沒有,你别亂說。”而後急忙換了話題道:“你怎麼突然又來了?”

忘懷收繳了溫岚的酒囊,對着玉樓擡了擡下巴,然後看向溫岚哼笑一聲:“怎麼?她來得,我來不得?”

溫岚酒還沒喝夠,酒囊卻沒了,隻好拿起桌子上裝酒的酒杯看了看,好像還能從裡面倒出一兩滴來,結果當然是一點也沒有,最後隻好悻悻放下酒杯,看了一眼玉樓和忘懷道:“自然來得,你們兩個都來得。”

忘懷又笑一聲,然後從溫岚炕上的小幾那裡又拿了兩個杯盞,自去坐到玉樓旁邊,将酒盞擱在桌上,先倒上一杯,然後看向玉樓:“你呢?喝不喝?”

那雙眼睛很漂亮,藍幽幽的,目光深邃。玉樓瞧了一眼就好似被燙了一下一般,急忙扭轉過頭,竟有些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結果這時候反倒是溫岚救了她一命:“你還說我!怎麼我問她喝不喝酒,你就來阻止我,你問又可以了?”然後又把剛才忘懷問的話陰陽怪氣說了一遍:“你愛喝就一個人喝,怎麼又教唆起别人了?”

忘懷笑了一下,然後一雙眼睛幽幽打量着溫岚,也不回答,對着内室擡了擡下巴:“他怎麼樣?好點沒?”

溫岚聽她問了這事,目光又轉向玉樓,面上又顯出愠惱神色,哼哼兩聲:“你問我,你怎麼不問她?”說話間跳下炕來,趿拉着鞋子進了内室,去看遲悔了。

那溫岚一進去,忘懷就端着那杯酒喝了一口,卻不看玉樓,隻是盯着酒盞,忽然開口道:“你瞧見我來了,不說些什麼話嗎?”

玉樓微一怔愣,似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脫口道:“說什麼?”

那忘懷一雙和蘇萊妮拉一般藍幽幽的眼睛似哀似怨地望過來:“還能說什麼?我幫你打聽到那個小尼姑的下落,你連一個‘謝’都沒有嗎?”

玉樓叫她一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來,極為鄭重地想要躬身行禮道謝。隻是身子還沒來得及彎下,就斜裡探出一把劍來,止住了玉樓的動作:“我不受你這禮,咱們平輩相交,做個朋友,你想要謝我,不若陪我喝酒,先飲上三杯,這總不過分吧?”

玉樓擡起頭來瞧她,見忘懷唇邊帶笑,态度溫和,再說是忘懷幫了這一把,這三杯酒的事,也不是喝不得,于是點頭道:“好,我答允你了。”

忘懷撫掌一笑:“痛快。”于是為她倒酒,玉樓既然答應,也不推脫扭捏,舉杯便飲。

這澄雪釀因為存在酒囊之中,又被溫岚擱在炕上溫了,反而入口綿軟溫潤。玉樓本就酒量不濟,現下連飲三杯,自是不免臉色微紅,竟不如往日冷硬,顯出幾分柔媚風情。

忘懷見她三杯飲畢,自己又倒了一杯,呷了一口道:“說起來,咱們既算得朋友了,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能不能和我說?放心,不會是什麼你不好回答的問題。”

玉樓因知忘懷喜歡自己,不免有些尴尬,可她好好問話,态度和善,自己又仰賴她相助許多,雖不能對忘懷的心思有所回應,更别說終究數次相遇相逢,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是以若是能回答之事,自然無不可言。

于是玉樓道:“你請說。”

忘懷道:“救出小尼姑之後,你打算去做什麼?”說話間,那雙藍幽幽的眸子看向玉樓,目光之中帶着探究。

玉樓想過會是什麼其他的事,但沒料到會是這個問題,微一怔愣,然後看着桌子上的杯盞,忽然也意識到什麼,許久之後長歎一聲道:“你驟然之間忽然問我這事……”她輕輕笑了一笑,“要我立時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也隻能說一句‘不知道’。”

“唉,好一句‘不知道’。”忘懷又給玉樓斟酒一杯,笑道,“敬這句‘不知道’。”

玉樓與她一碰杯,卻隻是沾了沾唇,并不飲下,正要擱盞之際,卻聽忘懷又道:“既說起酬謝之事,那咱們就好好論論,當初在月亮灣,你不懂胡語,還有那木亞的事也是我幫了你一把,這你該不該謝我?”玉樓先前三杯急飲,身子已覺輕飄,思緒也已漸緩,聽得忘懷這樣問,便也直言道:“是,是得謝你。”

忘懷低笑一聲,指着玉樓酒杯道:“既然如此,就請再飲三杯酬謝。”玉樓聽她所言,其實隐約覺得哪裡不對,可一時想不出來,也隻得舉杯對忘懷道:“不恕和月亮灣的事,我謝你。”接着那酒杯剛空,便又被忘懷斟滿,玉樓先前已有醉意,如今再飲三杯,更是醺然。

玉樓喝了酒,心神也稍微放松,并無先前一般疏遠,反而忽然問忘懷道:“你問我,我也想問問你了。”

忘懷見她已有醉意,不免一笑,那杯盞擱在桌上,看向玉樓道:“哦?你要問我什麼?”

玉樓閉了閉眼,隻覺颞颥突突跳動,輕聲道:“我想問,你到底是誰?”

忘懷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問,幾乎在玉樓剛說完,她的回答就脫口而出:“你驟然之間忽然問我這事,要我立時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也隻能說一句‘不知道’。”

玉樓聽這話耳熟,旋即反應過來,這是忘懷将她先前所說之話,原樣說了出來。

忘懷察覺到她的目光,自己又喝一杯道:“我是真不知道,這句可不是诓騙你哦。”隻是她說這話時目光深深,若有所思,眼中那份惆怅苦痛似乎一閃而過,玉樓恍惚間瞧見,也隻當自己是喝醉酒看錯了。

玉樓見她刻意避而不答,又分辨不清她真正想法到底如何,便不再問。而且六杯下肚,玉樓隻覺頭腦漸漸昏沉,她曉得自己酒量不佳,現下已然醉了,不好再喝,又思慮今晚還要回聞府去,不然陳醉還要如白日一般擔心挂慮,于是将杯子一擱,便想要支着桌子起來。

隻是玉樓身子未起,肩上一沉,卻又被按回桌上,接着手中又被塞了一杯酒,耳旁聽忘懷道:“事情還未說完,你怎麼就要走?”

其時玉樓已有些迷迷糊糊,反應大為遲緩,不然換做清醒時分,隻怕早就闆起一張臉,冷聲譏諷了,現如今卻呆呆坐在桌邊聽忘懷講話,竟乖巧得有些過分了。

隻聽玉樓呆呆道:“什麼?”

忘懷道:“若真要論起來,那時在定昆城裡,我救了你的性命,是以你還欠我三杯,你現下走了,難道是想賴賬不成?”這一打岔,便将玉樓回去的想法又給打斷了,而忘懷還不待玉樓應答,就提着玉樓的手,将酒盞抵在她唇邊,玉樓恍恍惚惚之間,便又稀裡糊塗自己再喝了三杯。

這下連飲九杯,玉樓腹中隻覺好似火燒,手腳都已發軟,渾然不是自己的一般,身子也無什麼力氣,雖然尚且保有神智,可好似身在迷霧之中,撥弄不開。于旁人瞧來,這樣一個冷臉美人醉态可掬,一隻手強撐住自己,不叫自己趴倒在桌上。

忘懷伸手推了推她兩下,玉樓叫她動了,雙眼迷蒙,說話都有些不清楚了:“做……做什麼?”

忘懷見她已醉了,不似以往一般冷硬,又顯出幾分可愛,不由想到那夜在定昆城小舟之上的事情,忍不住伸出左手來摸她的臉,那手套粗硬,顯然不大舒服,可或許是因為醉酒覺得熱,那手套涼涼的,卻叫玉樓又很是受用一般蹭了蹭。

忘懷凝視着她,凝視了良久,忽然輕輕開口道:“玉樓,你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

這句話她一直就很想問,可是從來不敢問,是因為她其實一直害怕得到失望的回答。

但今夜她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去做之前,她突然想把這事問清楚。

催動她問出口的是一種莫名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情緒,像是浪潮一樣翻湧着,摧枯拉朽一般撞開她思想的禁锢,沖毀理智的桎梏,使她帶着沖動,問出那句她恍惚間已知道了答案的問題。

至于玉樓,玉樓叫她忽然問到了這個問題,猛地抖了一下,然後很努力,很努力地讓自己坐正了些,眉頭微微皺起看着面前的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其實剛才那個問題一問出口,忘懷就感到了深深的後悔,可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她隻能強自鎮定,裝作若無其事一般低頭去看酒盞,酒液在杯子裡面暈出波紋,燈燭昏黃。

忘懷回避了她的目光,輕聲道:“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

這是一個借口,即便玉樓喝醉了,但也能清晰地感覺出這是一個借口。她看着忘懷,忽然伸手把忘懷的手拽下來,不再讓對方再觸碰自己。

這是一種别樣的回答嗎?忘懷心裡恍惚已經更加明晰了那個答案,她看向玉樓,凝視着她,目光不由自主帶了些卑微的光,似乎她突然變得渺小了,而玉樓成為了能輕易決人生死的神明,那樣高大。

隔着面具,玉樓看不見這個人的模樣長相,自然不能從這個人的神情态度裡分辨出她的想法,但即便喝醉了,對面這個人的深邃幽藍眼眸也好像漩渦一樣帶着緻命的吸引力。

面對着那樣的眼神,拒絕似乎都變得困難。

——如果是在清醒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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