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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明月逐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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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很安靜,阿帕娜已經走了,安德拉一個人坐在桌子前面,因為今晚在風回雪的事,他的腦海裡總是會忍不住想起過去那些事和人。

他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燈盞,推開那扇沒有完全合攏的門。

那間屋子其實他已經許久不曾來了,每次來到這裡總是會勾起他的傷心往事,那些回不去的過往,總叫他痛苦。

但今晚風回雪的事讓他終于推開了這扇塵封已久的房門。這房間雖然保持得很好,但因為來得少,經年累月,還是不免沾染了厚重塵土氣息,他将方才開的窗戶阖上,燈火被風吹動搖晃,黑暗之中隻能隐約看見他那雙帶着傷痛的眼睛被鑲嵌在那張滄桑愁苦的臉龐上。

他關掉窗戶之後,又摸索着點亮了桌子上和牆壁的燈台,屋子裡亮起溫暖昏黃的火光,将室内照亮。

忘懷伏在梁上,這才看清這室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陳列擺設。

這室内隻有陳設極簡,隻一桌一屏而已,反而是那牆上挂滿了圖畫,全是畫的梅花,形容姿态各異。她又眯眼去那牆上梅花圖的筆觸,發覺其中大部分比較成熟有風骨的作品都是一人所繪,落款皆為“不饒霜”,另有少數幾幅落款為“寒香客”的,畫的并不算很好,雖盡力模仿不饒霜的畫法,卻還是模仿意味過重,落了下乘。

梅花梅花,到處都是梅花,就連屋中的那扇屏風上也畫着梅花。屏上是一支寒梅淩雪而開,從嶙峋的山岩裡掙紮着出來,傲然綻放。其上還有一首詩,行楷寫作,隻是前兩句與後兩句明顯是兩個人所寫,運筆行鋒不同,前者多帶稚氣,後者卻更灑脫。

忘懷她姐姐曾與她講過這詩,隻是她那時偷懶,不曾認真聽,但也曉得這是一首禅詩,後半句的“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乃是名句。

隻見安德拉站在那屏風前面,怔怔地瞧着,過了一會,眼中逐漸顯出悲傷憐愛的神色,他伸手拂在那句“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上,長長歎了口氣:“雷萊!雷萊!”

他當下心神不定,甚是哀痛,便在此刻,卻忽的覺得面上頸上一涼,目光一轉,餘光便瞧見頸旁架了一柄利刃,燈光昏黃,寒芒森冷帶着殺氣,離他頸上關要處不過毫厘之距,稍不注意,便會立時送了性命。

他心中陡然一驚,背後冷汗直冒,心驚肉跳,轉瞬之間,腦中便轉過許多思緒:“誰?這人怎麼進來的?”但他面上不顯,反而冷聲喝問道:“是誰?”

安德拉卻聽這人并不回答,反倒冷冷道:“老莫羅好膽量,利刃在頸,亦能面不改色。”這人聲音雌雄莫辨,饒是安德拉有意分辨,一時之間也分不出這人是男是女,隻隐約猜出這人年歲甚輕,未過三十。

安德拉冷笑一聲:“你不殺我,我為何要怕?”

那人冷冷道:“你怎的知道我不會殺你?”

安德拉道:“你來的半點聲息都無,誰也沒有發覺,你若要殺我,隻需方才猛地出手刺我後心,我立時便死,毫無反抗餘地。可你非但不這樣做,還顯露身形同我說話,我想你不殺我,定然是有緣故。”

那人笑了一下:“老莫羅,我來找你自然是有事相求。”

安德拉冷聲道:“求人?求人是将劍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嗎?”

那人卻不回答,隻是走近了些。安德拉瞧見有一隻帶着手套的手握成拳頭伸了過來:“瞧仔細了。”話應剛落,安德拉下意識去瞧,雖然屋内燈光昏黃,那人又迅速合攏手掌收了回去,但安德拉還是大吃一驚,全身發抖,也不管不顧那架在頸上的寶劍,急忙轉身顫聲道:“這……這東西……”

那人似乎沒料想到安德拉的反應如此之大,急忙将寶劍偏移開來,又迅疾出手連點安德拉周身大穴,将他定住了。卻見這人收劍歸鞘,左手将那東西收回懷裡,上下打量了安德拉一眼說道:“看來這東西,你果真認識。”

安德拉卻不顧及自己身子動彈不得,隻是急道:“這東西……這東西且讓我再瞧瞧!讓我瞧仔細些!”

那人卻笑意味不明了一聲道:“老莫羅,你急什麼?時間還長,咱們慢慢說不行麼?”老莫羅這一轉身,這才瞧清面前這人的模樣長相。

但見這人身形難辨,嗓音含混,不分男女;腰懸一口寶劍,面上帶着一張陰森詭異的面具,燈光昏暗,便更覺這人詭谲神秘;那通身便連脖子都包裹嚴實,隻能隐約瞧見那面具上嘴巴開了一個口,露出白牙紅唇,森森然似鬼魅現世。

晦暗暧昧的燈火之下,更叫人分辨不清面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老莫羅瞧清這人打扮,不知為何從心底裡生出寒意,不自主打了個寒顫:“你……你到底是誰?”

這人仍不回答老莫羅的問題,隻是伸手将那東西自懷中取出,翻了個面,舉到老莫羅面前:“這上頭的字,你識得吧?”

老莫羅睜大了眼,眼睛轉也不轉盯着那東西,心中已然确認無誤,問道:“這東西、這東西你從哪裡弄來的?”

那人冷笑一聲道:“你想知道這東西從哪裡來?這事簡單,隻需你告訴我,這東西原先的主人是誰,還有當年你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了,那這東西現在的主人及現狀,我便立時告知,絕無二話。”

安德拉的神情登時一怔,眉頭緊皺道:“你!你問這事,你到底是誰?你因着什麼緣由來問?是誰指使你來的?”

那人沉默片刻,低聲道:“是這東西的主人使我來的,這東西的主人有個心願,就是想知道這事。”

安德拉凝視着面前的人道:“這東西的主人在哪裡?”

那人并不回答,倒是反問道:“怎麼?不肯說麼?”那人将東西在掌中抛來抛去,黑夜之中燈火暖光一照,那物每抛一下便閃一下,落進安德拉眼中,更是心中發酸。

那人道:“你可以打定主意不說,我也可以帶着這東西走,叫你永不能再見到這東西。”那人頓了頓道:“一生一世,都叫你再見不到這東西,你也再不會有機會知道這東西現在的主人及現狀。”

安德拉起先躊躇不答,可一聽這人說了後半句話,不禁打了個寒顫,過了良久才緩聲道:“這東西的主人,現在還好嗎?”

那人猛地一收力,将那東西收回手中握緊道:“我說了,隻需你同我說了你兒子的事,咱們一件事換另一件事……”

安德拉這時候抿了抿唇,似乎稍稍定了心神:“不,要是你說的是假話,是诓騙我的,我全盤告訴你了,我……”

這人聽了安德拉的話,并不辯駁,反而忽然出聲道:“你怕我诓騙你,我又怎麼不擔心你會騙我呢?既然如此,我說出一件事來,你若是信了,便對着你的天神發誓,接下來所說諸事皆為真實,不會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欺騙,你敢麼?”

那安德拉尋思:“這人說話這般笃定确信,難道是真有什麼能夠取信于我的……”想到這裡,這人又開口道:“想好了沒有?若是沒有想好,那此事便立即做罷,老莫羅,我現下便走,咱們此生不複相見。”接着那人将那東西又一抛,收回懷中:“這東西,你也見不到了。”

安德拉臉上神色不定,又悲又喜,他牢牢盯着那東西,見它從面前這人的手上飛起,又穩穩當當落回這人的手中,心也好似那物件一般,被跟着一起抛上落下。而他本自猶豫,可一見面前這人當真抽身要走,又想到那東西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便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道:“你有什麼東西取信于我!”慌亂之中,竟是低聲喊了出來。

那人本來已轉了身,現在一聽這話,便勾唇輕笑,又轉回身來面對安德拉道:“你問這事,是打定主意要和我說了嗎?你答應了,我這事兒才能同你說。”

其時安德拉身上已因為焦躁慌張薄薄出了身汗,眼前有些發黑,唇焦口燥,呼吸也急促起來:“我、我答應你。”

“這東西的主人……”這人将手中的東西又抛了起來,又收回掌中,“是個藍眼睛的人……”

話未說完,老莫羅輕哼一聲:“你既識得這東西背面的銘文,自然說得出這話。”

那人假做驚訝叫了一聲:“啊呀,老爺子好着急,怎麼都不讓人把話說完?”

安德拉抿了抿唇不再說話,隻是瞧了一眼這個大半身形都隐在黑暗中的人,便又目光偏轉,似乎不想再看。

那人卻不在意,隻是将那東西拿在手中把玩,笑盈盈道:“這人是個年約十八的姑娘。”老莫羅聞言,眼皮輕顫。

那人自然瞧見,便繼續道:“當然,那上頭的字咱們既然都知道寫的是什麼,那我說的這兩點,必然不能取信于你。”接着這人微微一笑,又說出第三句話來,那老莫羅登時眼睛大張,目光淩厲望向那人:“你!你!”

那人一見安德拉如此神态,便雙手輕輕一擊道:“這下你信了吧?”

安德拉牢牢盯着面前這人,似乎想要通過這人的那張鬼面具瞧清楚這人的長相,又或者,更想看清楚這人的腦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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