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醫生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醒來。
雖然是被迷暈的,其實她一個小時之前就該醒了,至于為什麼到現在才睜開眼……
遠山醫生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連續工作了十八個小時,她太困了,迷藥的勁過去後她又睡了一覺。
“怎麼回事,這個醫生怎麼還不醒?你們到底下了多少藥?”
遠山醫生聽見門外有男人低沉的聲音。
“大哥,就是半瓶啊,我們以前都用這麼多的!”
那個狗腿子小弟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她們這些醫生,弱不禁風的,一看身體就不怎麼樣,能和正常人比嗎?你萬一把她搞死了就完蛋了,附近到處都是警察,我們到哪再去綁架一個醫生?”
另一個狗腿子小弟說道。
“好了,都閉嘴!你,去看看伏特加現在怎麼樣了,你,再去看看那個醫生醒了沒。”低沉的男聲再次開口。
“弱不禁風”、一看身體就不怎麼樣的遠山醫生正在躺倒在床上裝睡,暗暗罵了一句:
什麼叫“能和正常人比嗎?”,這是歧視啊,是赤裸裸的歧視!雖然她們醫生确實精神狀态堪憂,平時一碰就碎,脫發,秃頂,過勞肥,靜脈曲張,老寒腿,但是她絕不承認她的健康狀态不行!
女人不能說不行!
于是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想要展示一下她身體倍棒。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睡太久的遠山醫生起到一半發現——
她落枕了。
頭擡不起來了,身體倒是先起來了。
恰逢此時,狗腿子小弟毫無防備的打開了房門。
門内,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無頭生物在床上陰暗扭曲的爬行。
“卧槽,有鬼啊——”一個大男人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搞什麼鬼?”門外琴酒的聲音傳來,一并傳來的還有拉開槍支保險的聲音。
房間裡女鬼本人遠山醫生欲哭無淚,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啊!
想當年她的第一位帶教老師曾頗為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一個醫生最重要的能力是什麼嗎?
遠山醫生回答了無數個答案:溝通能力?共情能力?專業水平?科研能力?……
老師一一搖頭,然後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錯啦,還是太年輕,最重要的,是滑跪的能力!
曾經的遠山醫生不以為意,如今的遠山醫生深以為然。
畢竟如果你被琴酒拿槍指着,你也會瞬間知道滑跪的重要性。
“這位患者家屬,不對,老闆,大哥,”看到黑漆漆的槍口,遠山醫生的落枕也不疼了,意識也清醒了,現在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我剛隻是落枕了,我沒想逃跑也沒搞什麼小動作啊啊啊啊,大哥你就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醫院還剩十份出院病曆等着我整理呢……”
琴酒皺了皺眉,遠山醫生的小心髒跟着停頓了一下。
“大哥,不好了,伏特加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這時匆匆趕回來的狗腿子2号打破了僵局,他一進房間就看到這奇怪的一幕:大哥拿槍指着被綁架來的醫生,而那醫生正一臉感激的看着他,仿佛見到上帝一樣感動。
“我會!這題我會!”遠山醫生深知搶答的重要性,“别殺我大哥,我能搞定的,您看您這麼千裡迢迢來找我不就是為了挂個免費号嘛,你要是給我一槍崩了我也退不了您這一路把我抗來的辛苦費啊,我剛好略會一點處理傷口,不如讓我看看怎麼樣,我保證……”
琴酒又皺了皺眉,遠山醫生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窦性心律不齊。
“閉嘴,”琴酒冷冷地對遠山說,然後又轉頭看向趕來的小弟二号,“去,帶這個醫生去伏特加那裡。”
遠山醫生面容扭曲,平日裡多少患者巴不得她多說兩句,今天居然被說閉嘴,真是風水輪流轉,一報還一報。她身為醫生的暴脾氣有往頭上湧的沖動,但很可惜,她偷偷瞄了一眼琴酒還沒放下的槍,默默把脾氣咽了下去,閉上嘴裝鹌鹑。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
遠山醫生跟着小弟2号走出了房間,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看出這大概是一處民宅。隻有家具,沒有人生活的痕迹,地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