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緊跑幾步迎上去,傅若年聽到她的腳步聲,也順勢擡起頭望向她。
“怎麼這麼晚過來?”
“醫生怎麼說?”
兩人同時開口,林琅心急,沒聽清傅若年的話。
但傅若年清晰地聽見她所說的每一個字。
他還是如往常一般勾起唇角,溫聲安慰:
“沒事。”
林琅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忙轉移話題,從包裡翻出一瓶噴霧,支支吾吾道:
“我不懂,看網上說這個挺有用的。”
“謝謝,”傅若年接過來緊攥在手裡,稍站直了些颔首看她,“外面冷,先進去吧。”
林琅點點頭,她伸手想扶住傅若年的胳膊,可剛要觸碰到,又有些退縮地放下。傅若年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站在原地沒動,直視着她眼眸,故作請求問道:
“可以扶我一下嗎?”
“嗯。”林琅點點頭,乖巧攙扶着他的手臂,慢慢走在他身旁。
冬末的晚風冷硬如刀,别墅内溫暖如春,突如其來的溫差使林琅的眼鏡上起了一層白霧,刹那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尴尬取下眼鏡甩了兩下,企圖驅散霧氣,傅若年卻已然把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
“謝謝。”她道了謝,倉促擦幹淨眼鏡戴了回去,順手要将用過的紙巾揣進衣兜裡,不想,又被傅若年打斷:
“給我吧。”
林琅覺得傅若年的貼心有一種不真實感——他仿佛會讀心術,能頃刻間看穿她所有的想法。
“高跟鞋累不累,我給你拿雙拖鞋換上。”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眨眼卻看見傅若年已經彎腰扶着鞋櫃,打算給她找拖鞋。
“我自己來!”她忙蹲在鞋櫃前,擋開了傅若年的手,“你别彎腰了。”
傅若年眼中浮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任她自顧拿了雙拖鞋出來。
可一拉開靴子的拉鍊,林琅頓時後悔了。
她出來得着急,随便從抽屜裡扯了兩隻襪子套上,現在才發現,這兩隻襪子,分明不是同一雙……
左邊是粉色底的海綿寶寶,右邊是黃色底的派大星,而林琅,是連襪子都穿不了成一雙的小醜。
她踩進拖鞋,一眼不敢看傅若年,帶點兒崩潰地為自己辯解:
“我要說這是個意外,你信嗎……”
傅若年忍住笑意,一本正經答道:
“很可愛。”
她蹭到沙發旁落座,傅若年順手從茶幾下面的箱子裡挑出幾包零食擺上來。其中一包的圖案,正是派大星和海綿寶寶。
“餓不餓?”
傅若年問。
林琅搖了搖頭。
“那……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林琅斂眸想了須臾,又是搖頭:
“你沒事就行。”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傅若年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界面,上面赫然顯示着林琅今天下午發布的四圖朋友圈。
他在外面等林琅的時候,這則朋友圈都快盤包漿了。
卻依然不曾點贊。
林琅睨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不解問道:
“什麼事?”
傅若年把手機擺到她面前的茶幾上,面上仍帶着笑,聲音卻冷了下來:
“可以有左一和孔深,不能有我?”
“啊?”林琅一怔,“可以有你嗎?”
手都牽了,為什麼不可以?
傅若年忍住沒讓這句話脫口而出,他歎了口氣,把手機調出攝像頭,再次交到林琅手裡,重複了一遍林琅的問話:
“可以有我嗎?”
孔深回到和左一的小窩已時近七點,飯菜的香味充斥着整間客廳。他剛換好居家服躺在沙發上刷朋友圈,就不由得和在廚房做飯的左一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卧槽!”
兩人舉着手機,小跑着湊到一起,隻見左一屏幕上是林琅的朋友圈,而孔深手機裡則是傅若年的。
那兩條朋友圈用了同一張合影:林琅和傅若年分别抱着海綿寶寶與派大星的抱枕,搞怪自拍。
林琅:派大星,我們去抓水母吧!
傅若年:好的,海綿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