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冒犯的話說出來,章泊聞卻沒有一點憤怒,他的聲音依舊是鼓勵中帶着引誘。
“不對,再想想。”
姜逢又想了想,答道:“那就是找刺激?”
“還是不對。”章泊聞搖搖頭。
姜逢擡頭看向章泊聞,委屈巴巴,她不知道什麼樣的答案才是正确的。
章泊聞扯開她,認真地望着她的眼睛,用眼神鼓勵她。
章泊聞的眼中像是有星辰閃爍,姜逢從沒見過任何男人有這麼好看的眼睛。看着看着,她就離他越來越近,好不容易扯開的距離頓時打回原形。
“你勾引我!”姜逢突然嚷道。
章泊聞失笑:“我幹什麼了?親上來抱上來的難道不都是你自己?”
“我不管,就是你先勾引我的。”姜逢開始耍無賴。
章泊聞無奈,扶住了她的肩膀,說道:“快回家吧,記得鎖好門。”
“可是我還沒有答對。”姜逢無辜地眨着眼睛。
“不着急,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用來回答。”
說着,章泊聞半推着将她塞進了家門,聽着姜逢鎖好門,他轉身下樓。
唇上被姜逢的虎牙咬出的傷口隐隐作痛,他擡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點血絲。
看着指尖的血迹,他微微勾起嘴角,輕笑一聲:“牙倒是尖。”
*
送走了章泊聞,姜逢僅剩的一點意識在關上門後就消散了,她栽倒在沙發上,幾乎是瞬間關機。
被巨大的敲門聲叫醒時,姜逢感覺自己似乎剛剛閉上眼睛。她從睡夢中艱難地睜開眼睛,還以為是地震了,抓起手機就往門外跑。
然而拉開門,她的表情卻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眼前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章向明。
“怎麼是你?”姜逢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那你以為是誰?”章向明說着,鬼鬼祟祟地朝着房間裡看。
“你幹什麼呢?”姜逢呵斥一聲。
章向明一邊探頭探腦,一邊問:“我哥沒在這啊?”
姜逢冷笑一聲:“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在我家找你哥?你精蟲上腦燒壞腦子了?”
章向明噎了一下:“逢逢,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今天早上夢蘭她——唔——”
章向明狡辯的話被迎面的一個桃全堵在了嘴裡,姜逢抓起一枚剛拆箱的軟桃糊在章向明臉上,桃皮的絨毛和黏膩的汁水糊了他滿臉。
“少在這放屁,我嫌味大。”姜逢的語氣沒什麼起伏,但表情卻把嫌棄表現到了極緻。
“姜逢!”章向明狼狽地抹了把臉,他也急了,“你到底鬧沒鬧夠啊!你以為分手是你說分就分的嗎?我們倆的事關乎着兩家,關乎那麼多關系和利益,你怎麼跟叔叔阿姨交代,你能不能别再任性了。”
姜逢冷冷地看着他,如今她發現了,章向明是真的聽不懂人話。
她挑眉,高傲地揚起下颌:“我這回還就任性了,我家裡用不着你管,我以後是死是活也和你無關。你如果再糾纏不放,我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幹了什麼惡心的事。”
說完,不等章向明回答,她将人往外狠狠一推,重重地甩上了門。
伴随着咣當一聲,門外傳來一聲慘叫,姜逢冷笑一聲:“活該。”
回到客廳,她看了一眼時間,她剛剛躺下不到兩小時,怪不得頭暈目眩。
她回到卧室剛要補覺,全麗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姜逢不用想都知道是章向明告的狀。
果然全麗川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她别沖動,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聊聊。姜逢也懶得應付,以她工作忙沒空的借口敷衍過去了。
電話結束,她那點困意都消失了。姜逢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廚房,想喝點水,卻在端起水杯時停住了。
等等——
她昨晚,不,今早,都幹了什麼?
她好像……似乎……也許……
強吻了章泊聞?!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她好像說……要用章泊聞報複章向明?還要用他找刺激?
啊!!!
姜逢發出尖銳爆鳴,抱着頭蹲到地上。
她欲哭無淚。為什麼自己的酒品會這麼差,為什麼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還要在章泊聞面前喝酒。
現在找個地縫鑽進去已經不能緩解她的尴尬了,她隻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再填點土。
姜逢一邊用腳趾扣着地,一邊連滾帶爬找到手機,給助理發語音消息:“快,幫我買去法國的票,立刻馬上!”
助理的消息很快回來:【逢逢姐,最近巴黎沒有時裝周,你去幹什麼呀?】
姜逢:【你别問,買就完事了,越快越好。】
助理效率很高,很快買好了今天晚上的票。姜逢也顧不得收拾行李了,抓起手邊的東西亂塞一氣,一手抓着護照一手抓着手機,逃命似的離開了這個尴尬之地。
再不跑,她怕自己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尴尬而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