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中唯有透過落地窗投入的亮光,室内寬敞的大床上兩個人正在抵死纏/綿。
姜逢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男人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動作狠厲粗暴,她承受不住推着他的肩膀,卻隻換來更兇狠的對待。
姜逢在崩潰邊緣一口咬上男人的肩頭,但牙下的口感卻有些不對勁。
等等,姜逢在所剩無幾的理智中扒拉出一個問題——
這個男人是誰?
帶着這個疑問,她看向男人的臉。
“泊聞哥?!”
“啊——————”姜逢從喉嚨中發出一聲變了聲的慘叫。
*
“女士,女士,醒醒。”
空姐溫柔的喚醒聲聽在姜逢耳中像是擂鼓,她從放平的座椅上彈射起來,撞翻了手邊的水杯,将空姐吓了一大跳。
“女士,您還好嗎?”空姐滿臉都是“這人不會死在飛機上吧”的擔憂。
姜逢連說沒事,按照指示調直座椅,收起小桌闆,等待飛機降落在戴高樂機場。
她平日行程排的很滿,也經常在各國各地之間飛來飛去,因此練就了在飛機上秒睡補覺的技能。
然而今天卻是個例外。
商務艙的座椅被放平成舒服的角度,姜逢戴着眼罩和隔音耳塞的全副武裝,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但她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不是因為别的,而是她一閉上眼睛,眼前和耳邊都像是放電影一樣,不斷重播着那個場面。
強吻、強行貼貼、胡言亂語,簡直是社死一條龍,服務到位程度堪比火化。
而且輾轉反側幾個小時,她好不容易睡着後居然還做起了春夢,春夢的主角就是……
冷靜,冷靜,隻是一場夢,沒什麼大不了的。
姜逢在心裡一遍遍默念,但根本冷靜不了!
她的視線看向窗外,開始認真思考打開艙門跳下去冷靜是否可行。
*
走出機場,姜逢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打扮吸睛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男裝,長款橘紅色風衣,尖頭皮鞋,搭配亮黃色領帶,紅色貓眼墨鏡更讓她顯得獨樹一幟。
“伊娜!”姜逢朝他招招手。
伊娜高舉雙手,誇張地揮動着:“寶貝!這裡這裡!”
伊娜是位法籍華人,也是名服裝設計師,如今在奢侈品牌的高端服裝線擔任主設計師。姜逢在法國交換的時候和她同班,她們是班裡唯二兩個亞洲面孔,便自然熟悉起來。
雖然姜逢隻交換了幾個月,但兩人一直保持着聯系,姜逢每次來巴黎都是伊娜招待她。
走出接機口,伊娜撲上來給了姜逢一個巨大的熊抱,語氣更是誇張。
“寶貝我想死你了。”伊娜在她的臉頰上大大地親了一口。
伊娜是個外向到不行的人,開車去酒店的一路,她的嘴就沒停過。
“你怎麼現在過來了,最近什麼活動都沒有,簡直無聊死了。”
“巴黎真的越來越髒了,滿地都是尿和垃圾,你千萬别坐地鐵,能把你活活臭死。”
“公司裡空降了一個設計總監,又是個gay,讓一幫不喜歡女人的人來設計女裝他們不覺得荒謬嗎!”
“你男朋友呢?怎麼沒一起來,你們還沒結婚嗎?”
“分了。”姜逢淡淡地說。
“Whaaaaaaat?”伊娜一邊大叫,一邊狂按喇叭并加速,逼退了想加塞的車。姜逢默默抓住副駕駛的把手。
“那我帶你去意大利玩吧,意大利男人質量高一點,法國男的不行。”
姜逢哭笑不得:“我不是來找男人的。”
“那你來幹嘛?”伊娜驚訝。
姜逢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自己是慌不擇路逃過來的。
*
雖然姜逢說她突然跑來法國不是找男人,但伊娜還是堅定地認為她是受了情傷,一定要帶她散散心。
于是當晚,姜逢就被她拉到了一個露天的派對場地。
姜逢來的時候還不太情願,她連連抗拒:“我不喝酒,也不找男人,我法語還不好……”
“來嘛,你肯定會喜歡的。”伊娜拖着她往裡走。
喧嚣吵鬧的音樂聲漸漸變得清晰,不大的場地已經被人群占滿。人人拿着酒瓶,跟着音樂有節奏地搖擺。
“你快看啊!”伊娜扯了扯她,讓她朝前看。
姜逢越過人群向舞台上看去,然後所有的抗拒都消失了,發出了一聲由衷的驚歎——
哇哦!
隻見舞台上幾名男人赤着上身,露出的結實有力的肌肉被水珠覆蓋。其中有的男人更壯實,大腿和臀部的肌肉幾乎要将褲子撐破,還有的男人更精瘦一些,腰間有着清晰的人魚線。
在舞台側面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裝置,有從天上吊下來的一根繩子,還有軟趴趴垂在牆邊的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