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向明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的聲音微微發顫:“你……你在和誰打電話?”
姜逢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你不是在詐我?”章向明喉結上下聳動。
姜逢冷笑一下,按下外放,甯夢蘭的聲音傳來:“我聽到了,學姐。”
“好的,我先挂了。”
“等等——”
章向明并沒能攔住姜逢,她挂了電話,挑挑眉:“看在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說完,姜逢轉身就走,這下章向明終于沒能跟上來。
而姜逢再次回到了衛生間,将被章向明拉過的手腕認認真真洗了一遍,直到洗到發紅才停下。
姜逢有精神潔癖,章向明出軌的那一刻,在她眼裡就已經髒了,而被他碰過的手她也覺得不幹淨。
她也沒想到隻是去個衛生間,卻搞出了如此多的意外。
回到宴會廳内,場面已經相當随意,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姜逢找到章泊聞,看到他對面站着一個女人,女人穿着白色長裙,黑色長發及腰,身形隻有薄薄的一片。此時正捧着酒杯,兩人交談甚歡。
姜逢随手拿了一杯無酒精的飲料,也走了過去。
而走近後她才看見,章泊聞對面的女人竟然是淩雁,就是她剛剛拍下畫作的藝術家。
“淩雁!”姜逢驚喜地叫出聲,“天啊,沒想到能在這看到你,我真的很喜歡你的作品。今天特别高興能拍到這幅新作。”
淩雁先是一驚,然後輕聲道謝。
淩雁的長相清冷,臉型瘦長,五官淡淡的,即便笑起來也帶着一股疏離感。
“我認識你。”淩雁就連聲線也是冷冷的,整個人像是從冰山裡剛挖出來,渾身散發着傲氣。
而淩雁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下來,場面頓時陷入了尴尬的安靜。
姜逢是個容易替别人尴尬的人,她試圖打破尴尬,便問道:“你們剛才聊什麼呢?”
“沒聊什麼。”淩雁的語氣突然沖了起來。
“啊?”姜逢愣住了,不懂她這句話哪裡說錯了。
而淩雁卻冷下了臉:“你放心,我們隻是聊了些藝術的話題,沒有過界。”
“不是?我說什麼了?”姜逢徹底懵了,她完全不懂淩雁的敵意是從哪來的。
而淩雁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留姜逢目瞪口呆看着章泊聞,滿臉難以置信。
她看着章泊聞,發現章泊聞也有些不解,她剛要問,就被其他上來社交的人叫住了,隻能先忍着疑問。
幾個小時令人精疲力盡的社交環節終于結束,坐在回家的車上,姜逢一肚子的氣終于忍不住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哪得罪過她了,她是不是吃了槍藥了?”
姜逢氣得直喘粗氣,她突然一個眼刀看向章泊聞:“你為什麼不幫我說話?”
章泊聞無辜道:“她隻是對我說了感謝。”
“你是我老公,那種場合你就看着我被怼?你至少要和我站在一起啊!”姜逢不由得就把氣撒在了章泊聞身上。
然而剛說完她就後悔了。章泊聞實在是受了無妄之災,分明隻是協議結婚,分明章泊聞什麼都沒做錯,他既沒有義務更沒有責任給姜逢撐腰,她現在的行為好像是在胡攪蠻纏。
“抱歉。”
就在姜逢糾結之時,章泊聞卻先開口道歉。
姜逢一愣:“你為什麼要道歉?”
“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情緒,非常抱歉。”章泊聞的語氣非常誠懇,并非是為了避免争吵的敷衍了事。
而姜逢卻突然心虛起來,她用餘光瞥着章泊聞。
她是沒理争三分的人,一向不喜歡道歉,即便知道自己錯了也要嘴硬,這次她本想用沉默敷衍過去,卻沒想到章泊聞突如其來的道歉打破了她的若無其事。
返程剩餘的路上,姜逢始終坐立不安。
帶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家,兩人都有些疲憊。
“快去休息吧,明天我要出差,不用等我吃飯。”章泊聞說着就往卧室走。
“等等!”姜逢叫住他,但章泊聞回頭看向她時,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你去哪啊?什麼時候回來?”她沒話找話。
“去江城,後天回。”章泊聞認真回答。
“我明天有一場直播,還要去倉庫看樣衣,這是最後一批夏裝了,這批上架後就進入淡季……”
姜逢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大概是任何動物在尴尬的時候都會顯得很忙。她喋喋不休說了一堆,章泊聞卻突然擡手,輕輕地撫上她的頭發。
姜逢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逢逢,”章泊聞輕聲說道,“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