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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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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铎緩緩睜眼,愣了兩三秒才揉着微痛的太陽穴起身,他雙腿叉開坐到沙發邊上,一時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睡着。

諾大寂靜的客廳裡,沙發上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格外明顯。孟铎拿起手機,掃了眼不斷彈出的工作消息,随後修長的手指按在了關機鍵上。

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下來。

他自認為不是個消極怠工的人,此刻自己關機躲避工作消息的行為讓他自己都有些費解,但關了也就關了,他便不再糾結。

呼吸又隐隐變得沉重起來,手也止不住顫抖,孟铎垂眸,拖着步伐翻出櫥櫃裡的藥瓶,幾粒藥片下肚,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铎才覺得眼前逐漸清明,他側身看着落地窗外黑透的天色下亮起的萬家燈火,影影綽綽中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又覺得這會兒自己不應該是在家裡,而是應該在街道上,或許是一個鬧市區?應該站在賣花的小攤前,拿起一束開得正好的向日葵,而他身旁應該有個人才對。

孟铎搖搖頭,覺得自己似乎是做夢了。夢裡的場景大概是假的,他想,但心裡那猛然襲來的空虛感卻很真實,他把自己整個人都捂進沙發上的被子裡,孟铎甚至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在沙發上睡覺的習慣,但又恍惚覺得自己曾經這樣做過無數次,被子把光隔絕在外,也安撫着孟铎沉沉睡去。

白晝坐在安靜的房間裡,還是沒能接受自己突然到了精神病院的事實,暈倒的時候也不知道醫生對她做了什麼,一個下午過去,頭依舊在隐隐作痛,雖說比剛醒來時那種讓人抱頭尖叫的痛已經緩和不少,但仍讓白晝覺得不舒服。

讓她覺得更不舒服的是,她沒摸透自己的處境,下午她幾次試圖抓着護士詢問,但得到的回答都很簡單,大概就是“應激障礙”、“間歇性失憶”什麼的,并且總伴随着幾分同情幾分惋惜幾分習以為常的神色,反正白晝總結下來就是:悲慘大學畢業生上班第一天出車禍導緻了精神病。

那種後背發涼的感覺又開始亂竄,白晝閉了閉眼,心底生出幾分絕望。在她印象中,她的病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即使最嚴重的時候,也沒有到要一直待在精神病院被人盯着的程度,而且,她好像不是一個第一天上班的出事的倒黴蛋,她有份逐漸向好的工作,也有個很好的男朋友,就是不知道自己突然離開,她那本就患有抑郁症的黏人的男朋友會不會很傷心。

想到這個,白晝本就糟糕的心情又低落了些,她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呢?是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孟铎完美得仿佛她意識的産物,然後她就像沉溺于夢境中的人般突然驚醒,來到了這兒。

但那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白晝不相信現在才是她真實的世界。腦袋又開始痛起來,白晝深吸一口氣,一頭栽倒在床上,決定先靜觀其變。

因為跑出去後發病,接下來的幾天白晝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大樓裡,除了第一天發病,白晝其實沒感覺到太多異常,閑來無事就在休息大廳裡坐着,有書架有棋桌,機緣巧合還認識了個跟她一樣閑出屁的高中生小姑娘田錦。

兩人沒事就下棋,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田錦教,白晝學。

原本白晝還寄希望于自己家人來看自己時打探打探消息,但一個周過去,田錦她媽媽都來了好幾次,她的家人朋友是一點兒也不見蹤影,手機也拿不到,據護士說是因為自己家裡人都還在蘆縣,過來一趟不容易,除了第一次進醫院的時候過來了之外,就再也沒來過,白晝便也歇了這個心思。

“白晝姐姐,你又走神了。”

田錦輕聲提醒,白晝回神,伸手撓撓自己淩亂的頭發,無力地攤到椅子上,“啊,實在是太難了,還是你們年輕人的新腦子好用。”

田錦伸手把白晝拽起來,“别呀别呀,我肯定能把你教會的。”

白晝不知道為什麼田錦執着于教會她下圍棋這事,她無奈起身,撚起一枚棋子,思索半天後落下,田錦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

“白晝姐姐,下錯了。”

白晝:······

“好吧好吧,這個我真的不會了,”白晝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你······”

話還沒說完,背後走廊突然一陣騷亂,白晝和田錦同時擡頭看去,幾個護士拿着不知名的儀器沖進白晝隔壁的那個病房,好半天也沒見人出來,走廊上有其他病人好奇地趴在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面看。

“又是那個哥哥。”

田錦收回視線,拿起棋子落到正确的地方,仿佛已經見過很多次這種場面,過了會兒有人抱着台電視出來,電視後面拖着一根長長的電線,白晝本想着要不要去幫幫忙,就見着有病人伸腳踩在了電線上,那抱着電視的護士一個踉跄,幸虧同伴來扶住。

白晝抽抽嘴角,歇了幫忙的心思。

比起現在這個混亂的場面,白晝更震驚的是自己隔壁房間居然有人住,畢竟她天天往外跑,也沒見着有人從那個房間出來過。

而且,為什麼那個房間還有電視。

白晝内心憤憤了一秒,回頭接過田錦的話茬,“什麼哥哥?”

“就是那個房間的哥哥呀,來了一個多月了,這樣的大場面,”田錦認真思考了下,“應該是第四次。”

“啥大場面。”

田錦往走廊努努頭,“喏,自殺。”

白晝一驚,手裡的棋子落到棋盤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姐姐不用擔心,這兒都有醫生盯着,不會出什麼事的。”

田錦的安撫用處不大,白晝緩緩神,撿起棋子,“不過我這一個多周,都沒見着隔壁的人,你怎麼知道是個哥哥。”

“他辦理入院的時候我看見了。”

“印象這麼深刻?”

田錦笑到,“因為太帥了,帶他來的那個人也很帥,就是不愛出門。”

頓了會兒田錦又補充說到,“哦也不能這麼說,那個哥哥有時候躲吃藥會往外邊跑。”

白晝:······

白晝被取消“禁足”的那天,興奮地下樓走了一個多小時,老實說,排除掉精神病院這個因素,醫院裡的景色是真的很不錯,白晝在草坪邊的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曬得頭發已經燙手了,她才慢悠悠往回走,邊走邊低頭盤算着一會拉着田錦去食堂吃加了胡椒粉的清炒蝦仁。

樓梯口幾道淩亂的腳步逐漸逼近,白晝沒來得回神,一道身影就擦着自己略過,她下意識往旁邊邁了一步,伸手抓住扶手穩住身形,才避免自己被撞飛出去,幾個護士繞過她,快速往樓下跑,邊跑還邊用對講機說到,“2号病人往樓下跑了,攔住他!”

白晝剛走到門口,那位出逃的2号病人就被護士押送回來,她微微側身,好奇地看向住自己隔壁的這位傳說中的2号房病人。

白晝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這一刻的感覺,好像呼吸停滞,好像世界靜止,好像是在她對這個“真實”世界空白的印象中丢下的一枚炸彈,記憶原本平靜無波,此刻卻發出巨大轟鳴。

她放在門把上的手止不住顫抖。

那人低着頭,過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露出的半張臉有淺淺的胡碴,應該是沒來得及刮,下颌處還能看到一條兩三厘米的已經結痂的傷口,脖子上也有一圈淺淺的淤青,看起來頹廢又不修邊幅,不過病服倒是整齊地扣着,大概是因為太瘦又微微弓着背的緣故,那衣服仿佛是被挂到身上,晃動起來顯得空蕩蕩的,後背的脊椎也格外明顯,身側垂着的手就更不用多說,瘦得仿佛隻剩一層皮。

從白晝身旁經過時,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

房門砰一聲關上,白晝下意識跟上去,過了會兒又退回來,等護士出來後,她才上前,臉貼着門上的玻璃往裡看。孟铎坐在陰影裡,看不清神色。

白晝擡手敲門。

三分鐘後,她選擇直接推門進去。

孟铎房間裡的東西不少,但都收拾得很整齊,桌上放着幾本書,書桌前一個木質的架子上,還有不少零食和水果。

“孟铎。”

“嗯。”

孟铎回應得很快,但隻有很輕的鼻音,輕到白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走近孟铎,伸手捧住孟铎那張瘦到已經有些硌手的臉,“孟铎,你看着我。”

孟铎擡眸,白晝這才發現孟铎的眼睛裡有不少紅血絲,聯想到前幾天的“大場面”,她鼻頭一酸,眼眶突然變紅,而孟铎對上那雙通紅的眸子,終于如大夢初醒般渾身顫栗起來。

他一把拍掉白晝的手站起,起身時甚至不忘整理好自己的病服,孟铎頭微擡,垂着眼皮,居高臨下地盯着白晝這個不速之客,說出的話也毫無感情,“出去。”

白晝被孟铎的氣場吓得往後退了一步,背後滲出薄汗,“我不出去,孟铎,你不認識我了嗎?”

“不認識。”

心裡生出絕望的同時,白晝腦子也迅速運轉,原本她便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存疑,因為她接觸不到家人、朋友,也沒有以前車禍的記憶,而“夢裡的世界”孟铎變成狗的不合理加上自己過于戲劇的經曆,讓她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但孟铎的出現,讓白晝内心的天秤傾向了一端。

既然今朝變成孟铎這種事情都能合理化,那她突然穿越到這個世界就也能被劃到合理的範圍。

而如果這個世界才是夢,是不合理的,那孟铎這唯一一個在兩個世界白晝都見過的人,一定就是她來着這個世界的契機。

見面前的人似乎并沒有要出去的征兆,反而看起來像是在走神,孟铎的眉頭皺緊,又用冷冰冰的聲音說了遍,“出去。”

白晝壓下情緒,厚着臉皮說到,“我不出去,你不認識,那我介紹下我自己,我叫白晝,白天,極晝,現在你就認識我了。”

“不想認識。”孟铎一把抓住白晝手臂,帶着人往外走,白晝這哪兒肯,反手一把摟住孟铎的腰,死活不肯走,孟铎那冷冰的表情終于不可置信地碎了點,他皺眉,低頭看着之前明顯害怕他但是現在又突然變得死皮賴臉的女人,“放手。”

“不放!”

“放手。”

“你太瘦了,跟我去吃飯吧!”

“不吃。”

“那我不放。”

“······”

眼見着自己摟着的人終于沒了反應,白晝才小心翼翼地從孟铎懷裡擡起頭,她與那雙發紅的眼睛對上,又心虛地收回視線,把頭靠在孟铎胸前,手臂甚至收緊了幾分。

不得不說,孟铎這會兒那雙眼睛真的充滿狠厲,加上沒有散去的紅血絲,像極了一匹受到威脅的狼,而且白晝絲毫不懷疑,如果孟铎不是被困在這兒,就自己今天這一出,真的會被他弄死。

她倒是不知道孟铎還有這樣的一面。以前的孟铎溫柔善解人意,像隻黏人的大狼狗,最狠的一次,好像就是拒絕别人微信和擋住安陽的時候了,現在的孟铎,還真的讓白晝有些不習慣。

被圈住的人頓了半晌,最後像是妥協般說了句,“那去吃飯吧。”

白晝松開手臂,随後扣住孟铎的手,孟铎眼角跳了跳,“放開。”

“不放,放了你肯定把我扔出去了,你跟我去吃飯。”

被戳穿的孟铎:······

哪兒有什麼妥協,不過是權宜之計。

畢竟以前那個世界孟铎有時候也倔得跟頭牛一樣。

最後孟铎老老實實跟着白晝去吃飯,吃飯時白晝也沒放開手,吃開心了還會帶着晃悠兩下。田錦在一旁如天打雷劈,震驚得說不出話。

而孟铎隻微皺着眉頭看着旁邊吃得正歡快的白晝,他碗裡的飯菜并沒有怎麼動過,都是白晝給他夾的肉,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快吃呀······”

白晝被孟铎盯着,越說越心虛,畢竟以前跟孟铎在一起時,哪兒這麼任性過?

“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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