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狗 > 第48章 搖搖欲墜

第48章 搖搖欲墜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很快巷子裡腳步淩亂,隐隐還能聽見有人悶哼和倒地的聲音。

“蘇醫生還挺能抗。”

沒人回答這句話,白晝隐匿在黑暗中,呼吸幾乎停滞,她小心探出半個頭,幾米開外蘇燦靠在牆邊,身上不少血,周圍有兩個人躺着,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剩下幾人也挂了彩,為首的那人居高臨下看着蘇燦,手裡握着匕首,臉上帶着勝利的笑。

“兩個兄弟換您一條命,也算是不虧了。”

他舉起匕首。

白晝幾步沖出去,一腳踹在那人拿刀的手上,随即一個轉身,把手裡的酒瓶子狠狠砸在了那人頭上。

瞬間啤酒和玻璃渣到處飛濺。其餘人顯然沒想到來了個不速之客,紛紛拿刀圍上前。

大概是看出白晝那一手确實不簡單,剩餘的人沒敢輕舉妄動。

“你是什麼人?”

白晝背對着蘇燦,身體前傾做出防禦姿勢,她無比慶幸自己戴了口罩,至少遮住了她臉上驚恐的害怕的神情。她手上被飛濺的玻璃割了不少傷口,此刻血正順着緊握的手心流下來,黏黏糊糊的,白晝瞳孔收縮,死死握住半截酒瓶防止自己顫抖

見白晝不說話,為首那人又說到,“妹子,我們不殺害無辜的人,傷了我們一個兄弟的事我們不計較,現在走還來得及。”

殺人者談無辜。

白晝覺得自己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她扔掉酒瓶,背過手伸進包裡,仍然沒有挪動腳步,這次她沒有碰剩下的一瓶酒,而是握住了一把匕首。

那幾人見白晝不願意讓開,交換了一波眼神便蜂擁而上。

白晝到底是第一次實戰,好幾次對方的拳頭都擦着她的臉邊過,她反應快,但還得分心顧着蘇燦,這麼幾次下來,臉上挂了彩,身上也好幾處傷口。

她餘光掃了眼蘇燦,蘇燦微眯着眼,胸前還有呼吸,但很微弱。

包裡手機震動,白晝大概知道,是孟铎打電話了。

看現在這樣,蘇燦大概率也沒告訴孟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單獨行動,但目前的局勢給不了白晝時間思考,她隻能拿刀沖上去。

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面前幾人對視一眼,白晝瞬間感覺到洶湧的殺意。

果不其然,刀刀緻命。

白晝快速躲過一招,然後返身刺向其中一人,她無意取命,但這會兒容不得她猶豫了,求生的欲望大過了内心殘留的最後一抹善意。

她不知道是誰的血,隻知道手裡黏糊的感覺更甚,視線前也是紅的,不知道是汗還是血,劃過她的臉頰又順着她的頭發滴下來,到目前為止白晝隻傷了一個人,她覺得自己大概要死在這兒了,就是有點可惜,最後也沒能救下蘇燦。

可是她還不想認輸,她甚至分心想,如果以前也這麼厲害,是不是自己就不會有這麼久的後遺症,是不是就可以把趙傾墨狠狠踩在腳下。

白晝沒有躲過踢過來的一腳,路面的泥濘透過衣服傳到後背,冷得她打了個寒顫,卻也讓她打起精神看清了刺下來的鋒利的刀尖。她下意識側身,但那匕首還是刺進了她的身體,她咬着牙,死死握住那人的手臂,然後一腳踢過去。

在那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白晝也一刀刺過去,熟悉的刺入感瞬間把她包圍,血濺到臉上,燙得白晝渾身發抖。

她雙目發紅,眼裡帶着狠厲,血很快浸透了衣服,意識流失的速度比她想的快很多,白晝拔出匕首,在剩餘的人圍上來前沖了過去。

但沒等她動手,那幾人已經被一腳踹向一邊,然後一雙溫暖的大掌握住白晝手腕,有力的臂膀圈住她,一瞬間鼻尖滿是熟悉的洗衣液的香氣,白晝劇烈顫抖着,終于如溺水被救活的人般大口呼吸起來。

天旋地轉,她被孟铎抱進了懷裡,有意識的最後一眼,白晝看見蘇燦被人擡上擔架。

活下來了。

白晝想。

再睜眼時,已經是陌生的幹淨的天花闆,鼻尖有刺鼻的消毒水味,白晝身體裹着柔軟的被子,手臂露在外面,正打着點滴。

房間裡窗簾緊閉,安靜得讓白晝打了個寒顫,她無意回想,那些沾滿血的記憶卻無法控制地湧入腦海。

刺鼻的消毒水味裡,白晝仿佛還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她胃裡一陣翻湧,萬幸的是床邊就有個垃圾桶,白晝下意識傾身,大口吐起來,手背上的針被扯到,血液已經開始回流,紅得紮眼,于是白晝不可自抑地流出淚水,她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雙手撐着床邊,在嘔吐物的惡臭中大口呼吸着,仿佛要窒息而死。

她控制不住,卻又清晰地知道自己犯病了。

她沒有藥,她很久前就已經不需要藥了。

很快有人沖進來,白晝看不清晰,鼻尖的消毒水味卻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好聞的味道,大概是洗衣液吧,白晝心想。

夢裡影影綽綽的,全是紮眼的紅色。

白晝猛地驚醒,手背上已經沒有針頭,隻有另一隻修長的白皙的手。

孟铎。

她張了張嘴,但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嗓子堵得難受,很快醫生就進來,孟铎讓開位置,但眼神始終盯着白晝。

全面檢查讓白晝渾身不舒服,醫生在她脖子處按了按,白晝忽然覺得喉嚨癢,然後她劇烈咳嗽起來,咳了幾聲後,她哇的吐了一大口暗紅色的血。

這次沒來得及找垃圾桶,那血沾了白晝一身。

刺目的紅跟夢裡突然重疊,白晝雙眸顫抖,汗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

那手十分溫熱,比冰冷的檢查儀器舒服了很多,白晝下意識把頭往手心靠了靠。

以往總是毛絨絨的頭發這會兒全部被汗水沾濕了貼在頭皮上,孟铎另一隻手落到白晝後腦勺,輕輕拍着以示安撫。

“很快就好了。”

檢查确實很快,醫生說了一長串白晝都沒有聽清楚,她隻記得“已經脫離危險”那幾個字,她眨眨眼,睫毛掃過孟铎手心。

“孟铎。”

她可以說話了,就是聲音比前兩天孟铎感冒的時候還啞。孟铎放開手時,白晝已經看不見那抹紅色,她的胸前被一件黑色外套蓋着,雖然仍然能夠感覺到身上的黏膩,但看不見始終會好些。

窗戶被窗簾緊緊遮住,白晝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喝了口孟铎遞過來的水,她覺得嗓子舒服了不少,才開口問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呀?”

“周天上午十一點。”

白晝猛地擡頭,一口水差點嗆住,“我昏迷了這麼久嗎?”

“嗯。”孟铎垂眸,傾身把白晝床頭調高了些,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眶卻紅得吓人。

白晝知道這事兒是自己莽撞了,她抿抿唇,主動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那麼沖動了。”

正在給她拿衣服的男人一頓,什麼都沒說,隻拿着衣服走過來。

“閉眼。”

“哦。”

衣服被脫下,又很快換上,那種黏膩感終于沒有了。

“可以睜眼了。”

“哦。”

孟铎仍是那沒什麼表情的臉色,等把髒衣服收拾好扔出去,他終于看向白晝,眼神裡悔恨、心疼、不甘交雜在一起,“不要再有下次了。”

“什麼?”

白晝一時間腦子沒轉過彎。

“不要再有下次了。”

複雜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狠厲,白晝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我······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白晝永遠都怕麻煩到自己,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的第一反應,還是怕麻煩了自己。

孟铎心裡沒來由一陣煩躁,他拉了拉衣領,“沒有。”

“對不起,”白晝這次是真的誠心道歉,雖然孟铎說沒有,她還是覺得自己給孟铎帶來了麻煩,不過目前的氣氛不允許她再追問下去,思忖片刻,她故作輕松轉移話題,“你快幫我想想請假理由,我覺得我要被曉甯姐追殺了。”

“我讓許昭昭幫你請假了,至于什麼時候回去上班,看恢複情況。”

白晝也不傻,知道不是許昭昭直接請的,大概率就是許昭昭認識的集團老總,抽空來給她這個小喽啰請了假。

她多大的面子。

白晝欲哭無淚,“别了吧,我好點了就回,沒什麼大事的。”

良久,孟铎開口,“在你好之前,我不想你走。”

“真的沒事······”

“白晝。”

白晝又與那雙通紅的眸子對上,她忽然就噤了聲。

“就差兩厘米,那把刀就刺到了你的心髒,你告訴我沒事,那什麼叫有事!”

孟铎垂眸,避開白晝的目光,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帶着顫抖,白晝腦子空白,她沒見過這樣生氣的孟铎,即使在那個精神病院裡,她也沒見過。

“孟铎,我······”

“我不會讓你走。”

白晝臉上終于帶了幾分焦急,“我真的不能請太久的假!我好點了再回去好不好,我随時給你彙報行程,真的!”

說到底,還是想走。

孟铎仿佛被卸了力,他靠在桌邊,手無力地垂着,“在你的世界裡,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比我重要,工作比我重要,生活中有沒有我都可以,遇到困難可以自己解決,你甚至可以自己去學散打學拳擊保護自己,白晝,我對你來說,是不是可有可無。”

白晝内心忽地升起一股氣,“那你呢?瞞着我捐給基金會200萬,事後告訴我我連拒絕和追問的權利都沒有,還有抑郁症明明沒有好,卻一直沒告訴我,上次生病說因為不想我擔心所以沒有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不想我擔心,還是覺得我隻喜歡那個運籌帷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你,大概隻有你自己知道,孟铎,我對你來說同樣可有可無,你又憑什麼覺得我要事事依靠你。”

那些沒有結果的舊事,被兩人無情地抖落出來,誰也沒讓着誰。

孟铎垂着頭沒說話,良久後他擡起頭,仿佛臨死的人,想抓住最後一次救贖,“白晝,你跟我結婚吧。”

白晝内心當時隻蹦出三個字,而同時她也說出來,“你瘋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孟铎忽然伸手捂住一隻眼睛,随即低低地笑起來,“是,我瘋了,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抑郁症沒好了嗎?我一直都有病,你不是知道的嗎?”

“不可能,至少現在不可能。”

“那以後呢?”

白晝神情恍惚,“我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

她甚至沒有想過有一天能跟孟铎吵起來。

這場雙方均是失敗者的争吵,以孟铎的無理取鬧和白晝的倔強收尾。

孟铎幾乎是落荒而逃,隻丢下一句“我去給你買飯”,而白晝把自己捂進被子,大腦和内心都一片空白。

寬敞的電梯口,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落到孟铎身上,他的背不似平常挺直,而是微微弓着,電梯發出叮一聲響,他擡頭,卻沒有往裡走,而是死死盯着電梯裡那個人。

電梯門快要關上時,蘇燦主動出來,他的臉上沒有以前常帶的倨傲,“白晝······怎麼樣了?”

孟铎沒有回答,漠然地看着他,薄唇輕啟,“解釋。”

蘇燦直視着孟铎的眼睛,卻沒回話。

肩膀被狠狠一推,他被孟铎抵在牆上,孟铎那雙眼裡帶着狠厲,又帶着幾分在掙紮的痛苦,“我讓你解釋。”

蘇燦被孟铎這麼注視着,突然恍惚了下,這麼多年他時常把自己放在最不近人情的那個位置,小圈子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瘋起來不要命,他這樣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孟铎才是最狠的那一個。

卻也是最重感情的一個,所以極其護短,不然他蘇燦今天就是個骨灰盒,隻配放在那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裡。

有新來的護士趕過來勸架,還沒走到,就被不知道那兒冒出來的幾個黑衣男人擋住,護士還記得早上院長親自來辦理這幾位病人的入院手續,這會兒見到這個場面,果斷選擇走遠,反正這個超級VIP病房區,人就那麼幾個。

“對不起。”

蘇燦沒有掙紮,本來就蒼白的臉上此時一點血色也沒有,他垂眸,不願意再說起這個話題。

孟铎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他狠狠推開蘇燦,随即往後退一步拉開距離,邊整理自己的衣服邊說到,“我如果查出來,事情的結果可能就不是你想要的了。”

他冷聲警告,“不準進白晝病房。”

“孟铎。”

蘇燦半張臉隐入陰影,“殺害我父母和平生的是宋家人,我不想再往下查了,那些支撐我活着的東西,沒意義了。”

“你的命是我和白晝從閻王殿撈回來的,按理說你選墓地都得問問我兩的意見,現在你說不想活了就不想活了?這可由不得你,”孟铎走進電梯,連頭都沒回,“主動回病房還是我讓人扛你回去,你自己選吧。”

白晝直到快喘不上氣,才掀開被子,她視線沒有焦距地落到天花闆,隔了會兒覺得房間實在有點暗,她撐着身體起身,走到窗邊已經是滿頭大汗,想要拉開那窗簾時,窗簾卻死死不動,白晝不死心又拉了幾下。

明明普通的窗簾一拉就開。她手背青筋暴起,心裡的委屈和難過忽然就噴湧而出。白晝就那麼拽着窗簾,眼淚止也止不住。

她内心像是被困住怎麼也掙脫不開地難受,白晝呼吸淩亂,急切地想找到突破口,急切到她已經不想在意身上的疼痛,她打開病房門往外走,走至一半,一個身着西裝的人卻攔在她面前。

白晝下意識後退兩步,警惕地盯着那個人。

“抱歉,白小姐,我不能讓你走。”

“我出去透個氣。”

那人依舊沒有讓開,白晝内心止不住焦躁,“是孟铎讓你看着我的嗎?”

那人沒說話,沒說話就是默認。

“讓開,我讓你讓開!”

白晝已經臨近失控的邊緣,那人猶豫片刻,終于往旁邊跨了一步,白晝深呼吸一口氣,覺得把氣撒在無辜的人身上太過無賴,她留了句抱歉才往樓下走。

感受到風和陽光時,白晝内心的焦躁逐漸平靜,她找了個沒人的長凳坐下,頭往後仰,任由陽光将她的皮膚曬得發紅。

徹底冷靜下來時,白晝悲觀地想,她大概要被分手了。

不想結婚,沒考慮過以後,剛剛還對孟铎的手下發脾氣,她的了無規劃、不耐煩、不成熟,在這場争吵中展現得淋漓盡緻。

而孟铎此刻站在街邊,在白晝想要出去的第一時間,他就接到了電話,電話裡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憤怒的不耐煩的帶着哭腔的聲音,那個對什麼都很寬容的總是笑着解決事情的女孩兒,卻因為他變成了這樣。

他明明愛慘了白晝自由的積極向上的靈魂。

那個靈魂,大概要讨厭他了,極端的、病态的他。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