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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和城西城郊是一處茂密的樹林,裡面雖然也有官道,但因為那裡經常傳出被劫的消息,所以向來沒什麼人會走那邊。
不過今日出現一輛驢車,前面坐着兩個人,後面放着一個麻袋,旁邊還有三個人走路。
“大哥,多虧了你我們兄弟才能從獄中逃出,而且沒想到竟然還能抓到這小妞。”說話的人谄媚地湊近驢車上一人。
那人面上一道刀疤占了橫穿面部,正是當日與伏玉比試的刀疤臉。聽到小跟班的誇贊,他臉上得意,弧度已經壓不住了,卻還特意端着道:“不過小菜一碟!”
“大哥說得是,什麼秦家,還号稱烏和城首富呢,在大哥面前完全不值一提。”另一人道。
刀疤臉笑得更加張揚。
剩下幾人也紛紛開口稱贊,除了趕車的那位。
“阿丙,你怎麼不說話?”之前率先恭維刀疤臉的人問他。
阿丙,也就是趕車的那位,他聞言怯懦道:“我嘴笨,怕說錯話惹大哥不高興。”
那人閉口了,想起第一次要綁秦盈時,他就在那勸不要這麼做,可能會被抓住。這次逃獄了,刀疤臉又制定了一次計劃,他也是晦氣地問會不會出現意外。
“好了阿丙,你就不要說話了。”刀疤臉也想起了這些事,冷聲道。
“嗯。”阿丙目視前方,一臉我是聾子的樣子。
興緻被打擾,刀疤臉也不想多說,扭頭看了眼麻袋,使勁地拍了拍,裡面傳出幾聲嗚咽,刀疤臉帶上笑意。
“何人膽敢擾我清淨。”
前方傳來一道清朗男聲。
刀疤臉擡頭張望,大喊:“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阿丙停下驢車,刀疤臉不滿地敲了下他的腦袋,然後下車繼續尋望,他的其他小弟也紛紛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大,大哥,在那裡。”阿丙指向前方。
一戴面具的青衣男子倚在枝幹處,鄰近的樹枝放着一頂取了帽簾的帏帽。
“你又是什麼東西!”刀疤臉毫不客氣道。
話音剛落,響起一道破空之聲,帏帽精準插入刀疤臉面前地上。
幾人瞬間臉色煞白。
“……大,大哥,這好像是個高人。”阿丙道。
“啪!”刀疤臉又敲了阿丙一下,罵道,“什麼狗屁高人,在我面前,就沒有人算得上高人!”
“哦?”樹上的人發出幽幽一聲,睜開眼睛。
刀疤臉用力踢了一腳插地一半的帏帽,不屑道:“不就是丢東西準了些嗎,算不了什麼?”
白榆把姿勢由倚着變成坐着,一條腿垂下來,撐着下巴:“好大的口氣。”
刀疤臉冷哼一聲,挑釁:“你有本事就下來真刀真槍地比一場,隻會躲在樹上算什麼。”
“如你所願。”白榆折了棵木枝,飛身下來,落在他們十步前。
見她手中并無利刃,刀疤臉朝左右使了個眼色,語速飛快:“給我上,讓他看看我們的實力!”
三個小弟立即沖上去,阿丙在原地欲言又止,刀疤臉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把他推上去:“上啊!”
“啊——”
他們手握大刀,直挺挺從不同方向砍過去。
白榆幾個閃身,原先粗糙的樹枝在他們的幫助下變得光滑。
她甩了甩适應手感,将内力附于其上,眯起眼睛笑笑:“接下來,到我了。”
她出招簡單,隻兩三式劈過來,但速度又極快不給人躲避的機會。
脆弱的的樹枝打在身上那一刻突然變得堅硬無比,三人立時跪下來,或捂胸或摸膝或龇牙咧嘴地歪頭看向後背。
白榆活動活動脖子,歪頭看向刀疤臉,立直後道:“如何?”
刀疤臉這才從震驚中回神,嘴唇發抖,但還是嘴硬道:“不過而已。”
“是嗎?”白榆瞥了眼已經躺在地上的三人,對他道,“那麼,就讓我看看你的招式吧。”
刀疤臉慌張一瞬,而後抽出一根長鞭。
摸到熟悉的紋路材料,他心下稍安,這可是那位送他的寶貝,而對面那人不過手執一根樹枝,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決敵不過自己的。
白榆就見他臉色變換幾次,最後歸于狠辣。
“今日就讓你瞧瞧本大爺的厲害,叫你知道這世上不是什麼人都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