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來得正好,讓我看看,”于老往她後面看了眼,道,“你和小盛去買些菜回來,小竺留在這幫我。”
白榆:“是,于老。”
盛元冉高興起來,即刻找出菜籃拎在手中,微微擡高下巴,對竺晏露出一個極淺、充滿其他意味的笑。竺晏再次忽略她,對白榆道:“師父,早些回來,你昨日才說了今天要帶我去買衣裳呢。”
白榆颔首:“放心。”
二人拿着菜籃從後門出去,盛元冉一路上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發現白榆在想事情後又退縮了,一直走到王大娘家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等買完了菜,白榆總算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了,可她又慫了。
她與白姐姐相識不足一年,怎麼可能比得上竺晏在白姐姐心中的地位,就是如今竺晏也不過是拿回了他本來的位置,她有什麼好委屈的,甚至還想為此找白姐姐撐腰。
她越想越傷心,發現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都沒有立場指責竺晏和白榆相處。
可一想到日後竺晏和白榆的關系會比她和白姐姐的關系更好,她就覺得心梗。
要是白姐姐是自己親姐姐就好了,盛元冉想到,這樣,她就有理由、有立場,可以光明正大讓竺晏上一邊待着。
一擡頭就能看見白榆的後背,盛元冉又陷入思緒。
白姐姐是孤兒,她也是孤兒,說不定她們真有什麼親緣關系……
轉眼間就回到了客棧,盛元冉還是一臉沉浸在幻想中的喜悅,白榆不得不開口打斷她:“小盛,在想什麼?”
“啊?”盛元冉回神,連忙說,“沒什麼。”
少年人,喜歡想象是正常的。
白榆也沒在意,把菜籃交給盛元冉,讓她去把東西放到後廚,自己則是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着看竺晏教薛明輝功夫。
竺晏教的隻是最簡單的防身招式,隻要是學武的沒幾個不會,不過又有一絲細微的區别,竺晏教給薛明輝的較平常招式更加簡潔,更傾向于實戰,再有就是身法上要比普通的更加精妙。
隻是薛明輝在武學上顯然天賦不高,沒能學到竺晏的一二身法,好在招式還是像模像樣的。
糾正完薛明輝動作後,竺晏走到白榆面前:“師父。”
白榆歎了口氣:“阿筍,小心惹上麻煩。”
“師父不必擔心,我有分寸的。”竺晏眉眼彎彎。
一看就沒聽進去。
算了,在這吃虧總好過在外面吃虧。
白榆收回目光,懶得看他。竺晏繞到另一邊,彎腰巴巴地喊:“師父。”
看他這麼有談興,白榆便低聲問他:“你怎麼來的?”
竺晏快速地眨了兩下眼,随即神态自若地起身轉過去,對薛明輝道:“掌櫃的,胳膊要再高一些,不然與人對招時恐會被傷到。”
“呵呵。”白榆冷笑一聲。
總歸日子還長,他早晚得跟自己交代清楚。
給薛明輝指點完一招半式,竺晏就被于老叫走。經過昨天一天,竺晏此時在于老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已經超過了大部分人。
午飯是竺晏與于□□同燒成,薛明輝毫不吝啬贊美之詞,一堆一堆地誇出來,每吃一口菜都要誇上足足十句。
飯後還是竺晏收拾,盛元冉剛剛還是沒有搶回原來位置,而且她如今也聰明了,不再和竺晏争着表現,把事情都讓給他去做,然後自己寸步不離地跟着白榆。
竺晏将雜事照單全收,動作迅速地清理收整之後同樣到大堂坐着。
盛元冉坐在白榆左手邊,他就坐到另一邊,薛明輝看見他過來了,便也到桌旁坐着。
“小竺,咱們什麼時候再接着練?”薛明輝期待地問。
竺晏朝白榆看一眼,随後面向他:“掌櫃的,待我歇息片刻就好。”
“行。”薛明輝喜滋滋道。
桌上沒人再說話,盛元冉警惕地盯了竺晏半晌,直覺現在就是最好談話的機會。
她鄭重開口:“竺公子,我……”
“盛妹妹!”
盛元冉預想的嚴肅談話被齊冶打斷,她攥緊拳頭,不悅地看向門口。
“該練功了……”齊冶聲音逐漸弱下來,随後注意到桌上的生人,樣貌尚可,堪堪能與他一比,年紀……
好像比他還年輕!
齊冶瞬間精神起來,再次将他打量一遍,而後眼神慢慢變得不善。
盛元冉心煩意亂,決定還是先把齊冶解決了,快步走過去,語氣算不上好:“你找我做什麼?”
“我想叫你去練功。”齊冶氣勢弱下來。
盛元冉皺眉:“可今日不是我去曲師父那裡的日子。”
齊冶:“我想着練功這事須得持之以恒,怕你忘記所以特地來問問你。”
雖然貌似是關心之言,盛元冉卻渾身一抖,退後半步。
齊冶這話簡直跟她師兄說的一模一樣,而她那位師兄最喜歡在師長面前說這樣的話,害得師長每次都認為她沒有用心練功,好在有大師兄出面作證,她才得以免了責罰。
齊冶不明白盛元冉為什麼突然這副表情,他語氣受傷:“盛妹妹,去練功嗎?”
盛元冉搖搖頭,把腦中想法甩出去。
齊師兄這是曲師父的徒弟,當不會做那種事,而且他也不是在師長面前說的,應該是誠心來叫自己去練功的。
齊冶:“盛妹妹,你不願意去嗎?”
盛元冉點頭。
“盛妹妹是不想和我一起練功嗎?”齊冶臉色難看。
盛元冉搖頭又點頭:“我不能去。”我要守着白姐姐,不能給竺晏機會。
齊冶:“是因為他嗎?”
順着視線看去,是竺晏。
盛元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