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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莫辨的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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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決戰的序曲裡,共和國摧毀了白區邊境一大圈的軍事設施和準軍事設施。其中包括了多個氣象觀測台。直接導緻的結果是海皇姬号沒有提前收到台風預警,和護航的露露卡洛斯号一起,毫無防備的就一頭紮進了風暴的中心地帶。

海皇姬号和露露卡洛斯号的滿載排水量都高達十萬噸。區區時速不到200公裡的台風輕拂在艦體上,僅僅也就隻是讓船輕微搖晃而已。甚至船幾乎要駛入台風眼地帶時,露露卡洛斯号才意識到旗艦走路不看道,給她們帶溝裡去了。有了這麼個借口,她總算找到機會主動聯絡已為人夫的提督斯捷潘,狠狠的嚼阿芙羅拉的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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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沒有錯誤,阿芙羅拉還是有的。她身為航母是配有兩架預警機的,雖然氣象站不能給她提供氣象信息,但她自己就應該有感知幾百公裡内态勢的能力。連台風那麼明顯的氣象變化都沒察覺到,還指望能看到什麼敵人的飛機?所以露露卡洛斯可以數落上她十分鐘。不過現在是阿芙羅拉的休息時間,她的壞話隻能直接說給斯捷潘聽。斯捷潘聽了“嗯嗯嗯”幾句也就過去了。提督和海皇姬是中央欽點的官配也就算了,這次提督明顯是真陷進去了,對海皇姬的執着沒有半點演戲成分在裡面。露露卡洛斯說的口幹舌燥後覺得無趣,隻好轉變思路,想要分享到提督的一點愛的邊角料。斯捷潘對于這個跟了自己兩年半的丫鬟的态度自然不是絕情的,所以也陪她說了些好話。但在聽出對方想找自己單獨約會時還是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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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建……應該也要有。不過不會是第一時間了。敵人的架勢很大。在挫敗過她們的第一次進攻前,肯定都是沒有放松的餘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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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不會有上岸的時機了。很近了,等離開台風地界,也就能和共和國取得聯絡。所以就算一口答應下來,也不用兌現。但斯捷潘心善,不忍給露露卡洛斯太多希望後,讓她沉浸在要跟提督約會的幻夢中挨共和國戰艦的炮轟。拒絕的理由也還算正當,露露卡洛斯那邊聽到他說不能一落地就約會海邊泳裝回,隻停頓了一個呼吸的瞬間,就把話題轉移到了海皇姬号上的“蟑螂”上。

海皇姬号上似乎潛伏了一個敵人。雖然沒有證據,但阿芙羅拉在身體狀況轉好(上艦前被取了卵)後,冥冥中一直有感覺到危險。聯合艦隊的司令部給的解決方案是派了一隊海兵上艦來調查是否有敵人。六天過去一無所獲,而阿芙羅拉的危機感也始終沒有解除。海皇姬号的甲闆面積有兩萬多平方米,内部艙室的活動面積就更寬廣了。如果有敵人受過專業訓練的話,在龐大的海皇姬号裡跟三十人以及沒有遍布的監控玩躲貓貓,并非不可能實現之事。

露露卡洛斯的意思是:趁現在将駛入台風眼地帶,甲闆以及其他艦體外部空間已經不适合人類停留躲藏。正是海兵們徹查艦體,逼出敵人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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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愛兒她大概疏忽了,沒有想到這點。失陪一下,我現在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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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阿芙羅拉的安危,斯捷潘按捺不住,不是特别禮貌的挂斷了和露露卡洛斯的通訊。然後急匆匆搭乘直達電梯去安全屋找阿芙羅拉。艦長室裡用外部電力供電的廣播系統已經被主動切斷來降低台風帶來的損害了。想對海兵們下指令,得靠阿芙羅拉專用的内部線路。敲開兩米後的重型裝甲大門後,斯捷潘才發現阿芙羅拉竟癱坐在地上,滋着牙在揉手腕——一定是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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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隻是摔了一下。手沒什麼事我還沒那麼重,隻是有點痛而已……用不着大張旗鼓的。不要纏,我不習慣。很在意的話,親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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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捷潘從冰櫃裡拿了冰袋出來,但阿芙羅拉搖頭想拒絕。斯捷潘試圖強硬,可他一介男流哪有力氣抓的住姬的手臂?拉拉扯扯的反而被受傷的阿芙羅拉拽跌倒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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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站起來不是受傷了。是在傷感。郎君……感覺到痛……也是好事。會被毒害的雙腿使不上勁,控制不了身體而摔倒,也不是很壞。總比……在16級超強台風的台風眼裡洗澡,而沒覺得噴頭的水壓太大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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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羅拉不止一次向斯捷潘坦露過“她害怕變成山川江河乃至日月星辰”。

長生對她來說是痛苦的事。眼下她在能輕易殺死十萬人的超強台風的台風眼裡安然自若,無疑是勾起了會讓她感到痛苦的聯想。人的軀殼和鋼鐵軀殼比并沒有什麼特别的,那下一步精神寄宿在山川中,寄宿在星辰中,寄宿在大尺度星際結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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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成為我的伴星,那也一點都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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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臉的阿芙羅拉的聲音裡,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斯捷潘親她安慰她她開始還有點抗拒,随便一失手就能把提督推開三丈。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斯捷潘也習慣了她的脾氣,在不可能COS霸道總裁用武力讓她鎮定時,闖進她的精神世界是一種有效的辦法。在入口這裡,有【歐若拉】的塑像矗立于噴泉的中央。她是偶像,有讓阿芙羅拉平靜下來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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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讓我生氣不可以嗎?都跟你說了,我就好這口‘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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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捷潘玩手指,沒有解釋他下意識反應背後深層的原因。阿芙羅拉眨了兩下眼後忽然就明白了。歪了歪頭,她可能知道如何是好了,拉着斯捷潘回到了現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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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實也不介意扮演一個強勢的人類角色。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扮演好……”?

在現實裡阿芙羅拉上一刻的動作,是使勁想把斯捷潘推開,去精神世界裡走了個瞬間回來後,她悻悻的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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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去共和國的地界了。她們都做好了準備。?

她做好的準備,是從思考怎麼活下來,切換為思考既然已經活下來了,那以後活膩了怎麼辦。斯捷潘做好的準備,是以共和國那裡更常見的男女相處模式和她相處。在白區,女孩子生氣的時候,男朋友應該說好聽的,通過強而有力的肢體接觸哄她開心;但在共和國,他應該想着如何避免被誤傷家暴——

差一點,阿芙羅拉不經意的使勁就要傷害到他了。?

.?

“我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你振作一些。”?

.?

在共和國那裡,男性和女性的力量差距和舊社會是完全颠倒的,繼而帶來了身份表現的完全颠倒。阿芙羅拉突然EMO不是因為想做嬌娘想被當小公主疼愛,而隻是想像個人類。脆弱是一種人類的屬性,氣概與擔當亦是一種人類的屬性。斯捷潘認為他的示弱可以激發阿芙羅拉的勇氣,而事實與他所期望的分毫不差。

回到現實裡後,阿芙羅拉完全沒有一點的不适應,一下就直起了腰闆來,剛剛差點擠出的眼淚揉一揉,也都再看不見。即便沒有在新社會裡生活的經驗,她也完全認可眼睛全盲看不到一點光亮,腿已經半殘穿個襪子都會摔倒,身高矮了新社會人類平均水平三十厘米的她應當承擔起照顧斯捷潘這麼弱小的男孩的責任。阿芙羅拉給自己打氣,念叨起自己的過往自認為能扮演好“舊社會的男人“這樣的角色。斯捷潘替她尴尬而移走了眼睛:

.“總不是壞事。甚至……說的上很新鮮。奇怪,新鮮是什麼意思。明明在也沒有很遙遠的舊舊社會,我是以男人的性别生活過三十多年的……你左顧右盼又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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