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屆京城國際電影節開幕式當天,下午五點,京城北邊,藍色電影産業園。
葉一言穿着一身白色高定西裝,壓軸出現在開幕式紅毯現場。
本次京城國際電影節開幕式紅毯環節全程網絡直播,所以現場的媒體們還算克制,沒有讓直播鏡頭前的葉一言難堪。
但直播鏡頭拍不到的地方,情況就不一樣了。
“葉老師!葉老師!網上傳你跟宋金鑫是仇人是真的嗎?”
“葉老師葉老師!你為什麼還不回應?你打算就這麼算了嗎?不給個說法嗎?”
“葉老師你當時為什麼要扇宋金鑫耳光啊?他到底說了什麼啊?”
“葉老師!真的如網友所說,宋金鑫間接害死了你最好的好朋友嗎?”
“葉老師!你扇宋金鑫耳光這件事你不回應一下嗎?”
“葉老師!葉老師!你跟宋金鑫到底有什麼私人過節啊?”
“葉老師!你跟宋金鑫明明是高中同學,為什麼從來沒聽你提過啊!”
“葉老師!葉老師!别走啊!說些什麼啊!”
開幕式紅毯退場區,媒體們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将葉一言堵在去往貴賓休息室的通道上。
Y1Y的安保team在前面開路,葉一言迎着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仿佛看不見周圍的混亂,直接無視媒體們所有問題,面無表情的沉默着。
同一時間。京城東邊某高級小區地下停車場,一輛别克商務車低調地停在停車場角落不顯眼的位置。
車内幾人表情痛苦,蘇姚捂着耳朵,“葉一言是不是故意搞我們啊!我真的快聾了!”
坐在副駕駛的江黎白了蘇姚一眼,“不是你非要把監聽放葉一言西裝兜裡嗎?她經紀人明明勸過你不要多此一舉。”
蘇姚無語。
後排的張棟棟捂着耳朵直搖頭,“蘇姚姐!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你居然敢在葉一言的兜裡放監聽!萬一她真出了什麼事!她粉絲怕是要把我們的祖墳都刨咯!”
蘇姚小聲吼道:“你滾一邊去!烏鴉嘴别瞎說!她能出什麼事!她身邊明裡暗裡全是保镖!她真跟路飛遠火拼起來哪輪得上我們插手!用得着你瞎操心?”
張棟棟納悶,“那你為什麼非要放監聽?”
蘇姚不耐煩地答道:“随時掌握她那邊的情況,萬一她的保镖們在現場出了岔子,我們還可以讓場館内的同事支援一下。”
張棟棟賤笑起來,“蘇姚姐~你這不是也挺關心葉一言的安危嗎?你也怕葉一言真的出事吧?”
蘇姚直接結束對話,“閉上你的烏鴉嘴!”
這時,原本在最後一排躺着的黃志強突然坐了起來,“那我們來這裡幹啥?今天好像沒我們發揮的空間吧?蘇姚姐放監聽的時候她經紀人就說讓我們别添亂。”
聽到這話,王凱把耳機暫時摘下來,小聲嘀咕,“是啊,我還是第一次聽别人對我們說别添亂...”
江黎閉眼忍受着耳機裡傳來的陣陣噪音,冷靜地說:“順利抓捕路飛遠後,我就要告訴她經紀人這裡的位置,她肯定會直接過來找陳晨,咱們盯着點,以防萬一她走極端。”
既然隊長都這麼說了,後排三人也不敢再瞎抱怨。
黃志強趴在前排王凱的肩膀上,盯着江黎旁邊架着的iPad,此時iPad裡正好在播葉一言紅毯回放。
“我女神私下真的跟鏡頭前反差太大了!你們看到她剛剛沖着直播鏡頭打招呼了嗎?她笑得也太美了吧!完全看不出來她心情不好啊!”
王凱點了點頭,“前天開會的時候我就想說,我真的很怕跟公衆人物合作,感覺...公衆人物的精神狀态都挺吓人的...更何況,她可是葉一言,葉一言啊...”
耳機裡,媒體喊叫聲漸小。
蘇姚坐在駕駛位笑了笑,回過頭來問道:“那你們三位直男覺得,葉一言跟薛冰清比起來,誰更吓人?”
後排三人瞬間坐直身體,異口同聲地答道:“當然是薛醫生!”
王凱馬上打了個哆嗦,“葉一言隻是看起來吓人,薛醫生那是真的吓人!江隊長被綁那次,薛醫生上來就抹他們脖子,一刀一個,她刀比我槍還快!我人都看傻了!”
黃志強雙手合十,“我一定會保持住良好的精神狀态,我發誓,遇到任何案子,都絕不發瘋!絕不進長仁面對薛醫生!”
張棟棟單手捂着臉,“我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敢開槍,薛醫生直接給了我兩巴掌,讓我看清楚她怎麼開槍。”
“行了。”
江黎打斷三人,嚴肅地說:“她在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會稍微極端一點,但她平時不這樣,她對病患很溫柔,很負責,你們别瞎說。”
蘇姚扶着方向盤,看着車内後視鏡沖後排三人調侃道:“聽到了嗎?薛冰清很溫柔,你們不要瞎造謠哦,小心江隊長削你們!”
後排三人馬上做了一個閉嘴的肢體動作。
車内安靜了兩分鐘,突然,耳機裡傳來葉一言的聲音。
“想好了?”
彼時,開幕式場館内,貴賓休息室。
秦韻剛推開葉一言休息室的門就聽到了這句話。
休息室内沒有任何工作人員,她關上門,笑着問:“怎麼?我沒想好就不能進你休息室了?”
葉一言把工作人員買的冰美式遞給秦韻,“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接着,她掏出兜裡的小型監聽器放在桌上。
秦韻接過冰美式,順勢坐在沙發上。
她看着桌上U盤大小的監聽器,詫異地問:“你這是幾個意思?”
“如你所見,他們今天确實要動手,而且我自願配合他們行動,現在正在被監聽。”
葉一言在秦韻對面坐下,“我昨天跟你說的都是認真的。”
秦韻盯着桌上的監聽器出神,而後,她突然對着監聽問:“對面幾位,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抓我後爹魏賢啊?”
當然無人回應。
葉一言點燃一支煙,“他們還不知道我跟你說了這事。”
秦韻笑出聲,挑釁道:“對面的,你們居然這麼不嚴謹的嗎?”
葉一言吐出一口煙圈,“所以你想好了嗎?”
秦韻悠閑地靠着沙發,吸着冰美式。等塑料杯裡的咖啡液體少了三分之一後,她問:“如果我說我不參與,你打算怎麼辦?”
葉一言夾着煙,冷淡地答道:“抽完這支煙,出門左拐走到頭,再右拐走到頭,敲門進去,直接動手。”
聽到這個答案,秦韻先将冰美式放在桌上,然後她優雅地交疊起雙腿,雙手抱胸,認真凝視葉一言的臉。此刻的她不似平常那樣輕佻,相反的,她的表情很嚴肅。
她認真地觀察葉一言,凝視葉一言。
最後,她發出一聲歎息,“如果他們今天要抓的是魏賢,我懷疑我也會選擇直接動手。”
說完,她便站起來,走到門口,再頗為不屑地回頭,“但區區路飛遠,還不至于讓你自毀形象。”
“咔哒。”
休息室門關閉。
城市的東邊,某小區地下停車場别克商務車内,張棟棟小心翼翼地問:“這兩位大影後,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蘇姚沒搭話,而是看着江黎。
江黎閉着眼,答道:“我之前确實是給她出了馊主意,她怎麼可能用Mark去刺激路飛遠,Mark畢竟參與了《一種顔色》的拍攝,如果Mark因為路飛遠背後的人出了意外,《一種顔色》的播出肯定會受影響。而且秦韻的後爹在那十一人的名單裡,将來被爆出來,都會造成連鎖反應。葉一言不是沒腦子的人,她應該有一套很完整的計劃了。”
張棟棟又問:“所以...她倆一會兒到底想幹啥啊?”
蘇姚拍了一下方向盤,不耐煩地答道:“問問問!誰他媽知道她倆到底想幹啥!靜觀其變!”
晚上七點,京城北邊,藍色電影産業園大型節目中心棚内。路飛遠在經紀人的帶領下,來到秦韻休息室。
秦韻經紀人已經提前在門口等候,見到來人,便立刻支棱起滿分笑容打招呼,“飛遠哥!不好意思啊!她半道上被新潮的直播鏡頭攔住了!你先坐,她馬上就來!”
路飛遠笑着擺了擺手,順勢坐到沙發上,“沒事兒,我剛剛在那兒也被他們攔住了,聊了四五分鐘呢,沒辦法,網友們太熱情了啊~”
“是,是,您先等等,最多五分鐘。”
秦韻經紀人正說着,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接着,方明月領着葉一言走了進來。
看到葉一言,路飛遠明顯愣了一下,卻又馬上笑了起來,堪稱川劇變臉。
葉一言看到屋内的路飛遠,她的眼神裡馬上閃過一絲驚訝和驚喜。
路飛遠對葉一言這個下意識的反應非常滿意。他比葉一言大十一歲,雖然葉一言咖位比他大,但葉一言看起來沒有輕視他,忽視他,所以他笑着打招呼,“葉一言,你好。”
葉一言微笑點頭示意,“路老師,你好。”
打完招呼,她便自然地走到休息室咖啡機旁邊,再自然地放入一顆膠囊,等待熱美式。
咖啡機嗡嗡作響時,休息室内陷入短暫的寂靜模式。
秦韻經紀人和方明月隔空對視一眼,然後說:“兩位老師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她真的馬上就來了!我去催!我到門口等她!”
方明月及時搭話,“哎呀!我跟你一起去門口等!葉一言一直想跟路老師合作呢!剛好這次有機會單獨聊聊~”
這話讓路飛遠和經紀人都頗為詫異,而且方明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路飛遠經紀人再待在這裡也不合适了。于是,三位經紀人一起離開,休息室内隻剩下葉一言和路飛遠。
休息室很安靜,路飛遠瞟着咖啡機旁邊的葉一言,突然就無法忍受此刻的詭異和尴尬。
任何關于年齡、性别、輩分,抑或是職業、經驗之類的場面話,對于眼前這個人來說,都是廢話輸出,路飛遠心知肚明,因為她可是葉一言。
所以他隻好沒話找話,笑着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此,“秦韻昨天打電話給我,說有個角色特别适合我,想推薦給我,約了我今晚在晚會開始前簡單聊聊呢。”
葉一言接的那杯熱美式還放在咖啡機接水盤上,她根本沒拿。
“是我讓她幫我約的你,我有角色想推薦給你。”
路飛遠一驚,心裡驚訝和驚恐同時升起,因為他看到葉一言冷着臉,表情不善。
他選擇無視葉一言的表情,而是笑呵呵地問:“是嗎?是什麼角色啊?”
葉一言倚靠在咖啡機旁邊的白牆上,右手插兜。
她沒有馬上回答路飛遠的問題,而是慢慢地擡起下垂的左臂,将左手懸在空中。
她認真地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然後冷漠地答道:“一個身敗名裂的人。”
路飛遠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不禁冷聲問:“劇本能發我看看嗎?”
葉一言放下左手,并用左手端起了咖啡機接水盤上的熱美式。
“我現在正在親自寫給你看。”
路飛遠突然站了起來,語氣很沖,“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一言的表情毫無波動,隻是冷漠地看着路飛遠。
接着,她把咖啡杯舉在自己肩頭,将杯子傾斜。瞬間,她的純白高定西裝染上了一大片咖啡污漬。
“你在幹什麼?!”
路飛遠驚叫起來。
“啪!”一聲,咖啡杯被葉一言用力砸碎。
“你不用知道。”
電光火石之間,葉一言大部踏向前,單手擁住了路飛遠。
畫面定格,時間靜止。
路飛遠呆愣在原地,看到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葉一言!”
他看到秦韻在門口喊葉一言的名字,并且失控地想往前沖,卻被門口的工作人員拼命攔住。
他看到媒體的直播鏡頭正對着他,但沒人敢上前一步。
他看到幾名保镖模樣的人手上拿着防身棍,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他靠近。
秦韻像是瘋了一樣,大喊:“放開我!放開我!葉一言!葉一言!路飛遠我cnm!路飛遠你這個傻逼!你他媽都幹了什麼?”
路飛遠呼吸一滞,僵硬地調回視線。
他看到葉一言躺在眼前的地毯上,腹部流血不止,整個人臉色蒼白,極度痛苦,随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最後,他看到自己的右手,正握着一把匕首。
“哐當!”
匕首落地。
路飛遠被吓得魂飛魄散,大腦瞬間短路,隻能慌亂地指着地上的葉一言,尖叫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她故意的!是她故意的!”
保镖們沒給路飛遠留多說話的餘地,立刻将人拿下。
這時,秦韻掙脫工作人員的束縛,沖到葉一言身邊。
她跪在地上,用力按住葉一言腹部流血不止的傷口,聲淚俱下,“叫救護車啊!叫救護車啊!葉一言!葉一言你撐住!你别睡!葉一言!葉一言!”
休息室門口一片混亂,Y1Y的安保team迅速将葉一言轉移到場館外的救護車上。
五分鐘後,路飛遠被距離最近的派出所警察帶走。
晚上七點半,第二十屆京城國際電影節開幕式晚會準時進行網絡直播放送。
本場網絡直播彈幕互動功能已經被主辦方臨時關閉了。網友們就算不仔細看直播畫面,也能感受到晚會現場所有人明顯心不在焉。現場的藝人們一臉凝重,紛紛交頭接耳,沒人敢笑,大家的目光都時不時地瞟着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那三張空缺的位置。
城市另一邊。
蘇姚沉默地駕駛着車,緊緊地跟随着前方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
半個小時前,葉一言剛在新潮傳媒的直播鏡頭前出事,特别行動組的監聽信号就斷了。五分鐘後,方明月的電話打了過來,問陳晨在哪裡。
江黎報完地址,還來不及細問葉一言究竟是什麼情況,方明月就把電話給挂了。
半個小時後,江黎面前的iPad顯示陳晨正在快速移動。
等蘇姚終于追上了前方的黑色奔馳商務車,張棟棟才開始嘀咕,“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動的手啊?”
王凱認真表态,“我收回剛才說的話,葉一言不是看起來吓人,她真的有點瘋,她居然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綁人。”
黃志強感歎,“我們真該慶幸她不是個反派人物,隊長,她應該沒事吧?”
江黎面無表情地盯着前面的黑色商務車,“不知道,電話裡隻能聽到周圍很混亂,而且方明月在哭。”
車内衆人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蘇姚不可思議地問:“什麼意思?難道真被捅了?”
張棟棟開始不自覺地抖腿,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完了完了,從新潮的直播鏡頭看,就完全是被捅了...生理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啊!她雖然化了妝,但她的臉色是肉眼可見的蒼白和痛苦,我們應該是最了解一個人被捅是什麼樣的不是嗎?”
此話一出,車内陷入一陣沉默。
不知不覺間,四十分鐘過去,車已經駛到京城郊區。
十五分鐘後,前方的黑色奔馳商務車開進了一個廢棄工廠,然後停了下來。
蘇姚剛把車停穩,江黎就第一個跳下車,直接沖上前攔住黑色商務車裡的人。
這時,黑色商務車上下來兩個男人,其中一人對江黎說:“你在找這個嗎?”
江黎看着男人手裡的手機,憤怒至極,“你們居然敢耍我?你們知道你們現在在幹什麼嗎?”
“江隊長。”
小李突然從旁邊的危樓裡走了出來,解釋道:“我們沒耍你,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
江黎被氣笑了,幹脆掏槍指着小李,“我沒工夫跟你耗,陳晨在哪?”
明明是被槍指着,小李卻一點都不怵。
蘇姚倒是來勁了,她對小李說:“趁我們現在還願意好好說話,你别自找苦吃。”
小李保持着鎮靜,示意另外兩個保镖從車内拿出一個保險箱。
小李看着江黎,認真地說:“請你們把手機、槍,還有随身攜帶的錄音設備放進箱子裡,然後我會帶你們去見陳晨。”
聽到如此荒唐的要求,特别行動組衆人不再猶豫,紛紛掏槍指着小李和另外兩個保镖。
雙方無聲對峙時,突然,遠處傳來“嗡嗡嗡”的摩托車聲。很快,摩托車便開到危樓旁邊熄火。
迎着衆人的詫異,薛冰清取下頭盔。
江黎吃驚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薛冰清将頭盔挂在摩托車把手上,毫不在意眼前的對峙,“出了點狀況,需要臨時加班。”
特别行動組除了江黎和蘇姚保持着鎮定,另外三位直男在看到薛冰清的那一刻,都開始止不住地冒冷汗。因為薛冰清看起來不像是要幫忙的樣子,也許還會幫對面,他們拿不準,于是隻能強裝鎮定。
“你們還不動手嗎?”
薛冰清點燃一支煙,對着特别行動組的三位直男說:“聽說小李很厲害,你們不趁着這個機會跟他交流一下嗎?順便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進步。”
三位直男握槍的手一抖,紛紛帶着求助的眼神看向隊長。
江黎冷着臉,問道:“你到底來幹什麼的?”
薛冰清倚靠着摩托車,吐出一口煙圈,淡定地答道:“都跟你說了,加班。”
蘇姚實在是看不慣薛冰清目中無人的樣子,而且薛冰清看起來是站在葉一言那邊。
于是蘇姚憤怒地将槍口轉向薛冰清。
另外三位直男見狀也跟着調轉槍口。
廢棄工廠危樓外隻有一盞黃色吊燈,周圍光線很暗。
薛冰清叼着煙,升騰的煙霧遮蓋了她臉上的表情。
十秒後,她将煙頭扔在地上,開始大步往前走。
“你們找死。”
“砰!”
江黎往薛冰清腳下開了一槍,冷聲提醒,“薛冰清!再敢往前一步,信不信我廢了你!”
薛冰清停住腳步,唇角露出了一個不可察覺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