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垣裳去捂他的嘴,謹慎地左右環顧,爾後轉回目光,小聲提醒,“别叫人聽去了,這事以後還是少說為好,最好永遠爛在肚子裡。”
看她那麼緊張,秋易初忍不住想笑,他抓開她的手,并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寵溺道:“知道了。”
他一副得意的表情:“她死是天注定的,就像是有人在幫我們,不用我們親自動手,連禍患也一并除去了。”
垣裳知道他指的是歲音,她沒好氣地嘟囔:“歲音可是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就這麼死了多可惜。”
“可惜什麼!”秋易初眯起眼,“你不會也被那賤人迷住眼了吧?”
“說什麼呢!”垣裳推開她起身,“再這麼說我可就走了啊。”
“别别别,别生氣。”秋易初趕緊哄她,“我知你對我也是情真意切,不該懷疑你,對不住。”
垣裳睨他一眼,重又坐到他懷中:“歲音倒不是什麼麻煩,麻煩的是木靈宮那個。”
“呵,這你别怕,他翻不了什麼浪了。”
聽到這話,垣裳立馬坐直,問他:“你對他動手了?”
秋易初搖搖頭:“輪不到我對他動手,他自己瘋了。”
“什麼?”垣裳不可置信,“他瘋了?”
“是,他瘋了!”
“你确定是他?或者不是他在玩弄把戲?”垣裳不放心。
秋易初哼聲道:“若是把戲可瞞不了我的眼,他就是瘋了,隻不過……”
“不過什麼?”垣裳有些焦急,催他快些說。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說道:“咱們養的玄龜還在他手中,不知被他藏哪兒了。”
垣裳一聽,眉頭皺得深深的:“這倒是個麻煩事……你覺得他會藏哪兒?”
秋易初想了想,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垣裳眸光一亮,同他對上視線,二人同時壞笑出聲:“木靈宮!”
垣裳哂笑:“他倒真不怕木靈宮的人同他翻臉。”
秋易初湊近她,在她發間嗅着香味,低喃着:“這有什麼好怕的,沖冠一怒為紅顔,為了那個狐狸精,他可是敢把木靈拿出來用的人,還會有什麼是他怕的……”
正說着,門口突然來了一人。
秋易初打眼看去,原來是妹妹秋棗棗。
秋棗棗雖然跟秋晚照一樣不是秋祁正妃所生,但好在她母親還是個出身望族的仙人。
不似秋晚照的母親是個仙獸,被秋祁鄙夷,同她一起過,被他視為曾犯下的最大的錯事。
所以秋祁對秋棗棗的态度要更好些,時常讓她替他傳話,是除了秋易初以外,唯一一個可以進出他寝殿的人。
此番秋棗棗來,不用猜,秋易初也知她又是來傳話來的。
畢竟他們兄妹倆隻在人前兄友妹恭,私底下是誰也看不慣誰。
秋棗棗的到來讓垣裳警戒,她從秋易初懷中掙開,往殿門口走。
“既然你們兄妹倆要說話,那我就先走了。”
垣裳說着,路過秋棗棗,同對方目光交織,後者露出狡黠的笑。
在她還沒走出殿門時,秋棗棗開口:“幾日不見,兄長這是又換了一個美人呐!”
垣裳腳步頓住。
秋易初臉色陰沉:“胡說什麼!我向來不愛沾花惹草,休要壞我聲名。”
他看了眼垣裳,她已然邁步出去,沒有回頭計較此事。
秋棗棗看戲一般,等垣裳走遠,她才道:“棗棗自诩謀略過人,卻仍不及兄長半分,連土靈宮宮主最器重的女兒都能被你耍得團團轉,棗棗委實佩服。”
秋易初不假辭色:“你到底來幹什麼?”
秋棗棗也不賣關子:“父親讓我給你捎句話,說一月後照例舉行金水之好。”
秋易初瞳孔微縮:“寒淺青都死了,還成什麼親!”
所謂金水之好,便是秋祁當初為他和寒淺青定下的吉日,他就是怕這一天到來,于是趕在一月前匆忙動手除去寒淺青。
可秋祁居然還要他照例舉行金水之好,要他娶誰?一個死人嗎?
秋棗棗聳聳肩:“父親說陰陽婚又未嘗不可,說不定能召回寒淺青消散的魂魄,到時再找法子救活她。”
秋易初想不明白:“父親是欠了她寒淺青一條命嗎?對她這麼好!為何非要我與她在一起,就不能遂了我的意,她寒淺青有什麼好的!”
寒淺青是出了名的荒|淫無道,大家談起她都是鄙夷,為何秋祁這麼執着,秋易初實在想不明白。
秋棗棗沒多說什麼,她隻是個傳話的。
她轉身留下一句:“話已帶到,你做好準備便好。”
說罷就走了。
留下秋易初将面前一張玉案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