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樊驚奇,也學着她的樣子,在避風海螺上一揮,光芒散出,跟着他也被吸了進去。
寒淺青将兩個避風海螺攥在手中,仰天看去,天雷就要降下。
她揚手用銀霜紫鍊結成一個護身結界。
希望神器的力量能削減天雷的威力。
可一道天雷打下,結界當即便破開道口子。
再這樣下去,怕是破的就不隻是結界,連銀霜紫鍊都可能保不住。
寒淺青收回銀霜紫鍊,想用水神之力硬抗天雷。
焰青靡大喊:“你瘋了!這可是天雷,連神都敬畏三分,你這樣不死也要丢掉半條命啊!”
寒淺青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她倒要嘗嘗連神都忌憚的力量是個什麼滋味。
化出水盾的瞬間,蓦地亮起一道白光。
白光乍然出現在她身前,晃住了她的眼睛。
就閉了下眼睛的工夫,天雷便直沖而下,在噪雜聲一片的飓風中劃出刺耳的轟隆。
她暗叫糟糕,法力還未來得及全部使出,這一下怕是真的要命喪黃泉了。
然而,就在這緊迫之際,她睜開眼看清了閃到身前的白光。
竟是披着法衣的秋晚照。
秋晚照背對着擋在她身前,雙手聚力使出全身法力,磅礴的法力環伺,周身自然而然形成法衣。
但就算是他全部的法力,也終究抵擋不住天雷。
天雷破開他的防禦,宛如一瓢清水潑到他的身上。
秋晚照發出痛苦的吼叫聲:“啊!”
寒淺青愣怔,他本可以躲開,或者說,根本不用擋在她身前。
可他不僅來了,還豁出全部。
她想問為什麼,可秋晚照渾身被數條分解開來的雷電擊打,雷電泛起雷火,就快要将他淹沒。
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再不出手,他便再無生還可能。
寒淺青反應過來,飛快施法,可她的法術落到他身上卻令雷電更盛。
雷火先是小了一點,後又如雷霆之勢爆發沖天。
寒淺青不敢再出手,她體會到焰青靡方才的感受,以為出手可以幫忙,卻不想幫了倒忙。
那種無措是真的不好受。
飓風之下,雷火燃得更加劇烈。
“我來!”焰青靡也來到近前,她施法引開雷火。
雷火從秋晚照身上慢慢竄走,他終于好受了些。
他眯縫着眼睛,從僅剩的罅隙中去看寒淺青。
他看到她臉上的驚惶和無措,唇角一彎,他就知道,她是憂心他的,隻是愛逞強,平日不說罷了。
寒淺青看到他笑,以為他被天雷劈傻了,她焦急大喊他的名字:“秋晚照,秋晚照!”
秋晚照閉上了眼睛,唇角的笑更深了。
寒淺青暗道糟糕,完了完了,他快要挺不住了。
她急忙問焰青靡:“天雷要多久才能消弭?”
頭頂上聚集的烏雲業已散去,天雷隻劈了兩道,一道被銀霜紫鍊破除,另一道就殘留在秋晚照身上。
本來不至于存留這般久,誰知恰逢飓風,風助力雷電,使得它久久不見消弭之際。
焰青靡搖頭:“不知道,不該這般久才是……我快頂不住了!”
他們被大火包圍,寒淺青努力制止周圍的火,不讓火再染到秋晚照身上。
焦急間,她将兩顆避風海螺抛向風眼。
而後轉回目光,眼神堅定,收回法術撲向秋晚照。
秋晚照仍舊閉着眼睛,不知是生是死。
寒淺青在抱住他的瞬間,就感受到他全身的雷電之力。
雷電擊打在身上先是一陣酥癢,但随之而來的便是深入骨髓的痛。
如萬蟻噬骨,尖錐刺心。
這還是力量卸了大半,不敢想一整個天雷的力量會有多可怕。
寒淺青努力用水神之力将秋晚照身上殘餘的細小雷電往外處引。
突然,秋晚照抓住了她的手。
她擡頭見他仍是閉着眼,隻不過眼睑上鍍了一層銀。
“秋晚照?”她疑惑出聲。
霎那間,她發現他身上的雷電竟被他一點一點地吸收入體。
吸收得越多,他眼上的銀紋便越深。
寒淺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不是昏死過去,而是在專心吸收天雷之力。
慢慢地,之前那種萬蟻噬骨的痛苦漸漸消失,秋晚照身上也不再泛起雷電的漣漪。
寒淺青端詳他的樣子,不似有異。
她轉頭問同樣看呆眼的焰青靡:“天雷可以被吸收嗎?”
焰青靡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天雷,怎麼會知道!”
寒淺青郁悶,秋晚照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想到可以吸收天雷的力量了?
秋晚照眼睑上的銀紋慢慢消失,應該是将天雷之力完全吸收了。
寒淺青以為他會醒來,這樣就可以問他是怎麼想的了。
可他卻頭一歪,身一倒,直愣愣地倒在了她身上。
明明抓住她的那隻手還緊握不放,可人卻卸力了。
起初寒淺青還不信,喚了兩聲,發現他真的暈了過去,才無奈将他抱住。
“這裡待不得了,我們得趕緊出去!”
焰青靡在旁催促,大火燒得越來越旺,再不走風眼都要被火舌吞沒。
寒淺青抱住秋晚照沖她點頭。
他們一同朝風眼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