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淺青抱着秋晚照和焰青靡一同跳下風眼。
卻在那一刹那,突然有一條紅色的絲帶從風眼下頭伸出,并将焰青靡卷走。
“青靡!”寒淺青大叫,并試圖去拉住她,可穿過風眼的那刻,視線被擋了一下,沒能看清焰青靡被抓向了何方。
焰青靡被抓了出去,她自己也沒反應過來,隻覺一陣眩暈,再睜眼便是一片黢黑。
寒淺青抱着秋晚照緩緩落在一處青萍之上。
她環顧四周,耳邊傳來焰青靡的聲音。
不過聲音好似被一團棉花包裹住了。
“喂!有人嗎?這是哪裡?”
寒淺青看到聲音的來處,是一個坐在青萍上的蟾蜍。
那隻蟾蜍身形臃腫,挺着一個白花花的肚皮,穩穩坐在青萍上,它倒豎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寒淺青他們。
焰青靡的聲音便是從這隻蟾蜍的肚皮裡傳來的。
寒淺青冷聲道:“不管你是何方妖物,快把青靡吐出來!”
焰青靡也聽到了寒淺青的聲音,她剛要一喜,卻蓦地頓住。
吐出來?把什麼吐出來?她嗎?她被吃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她更加不安生,放出一團團火擊打周圍的黑暗。
打得蟾蜍的肚子一鼓一鼓的。
蟾蜍終于仍不住,“哕”一下把焰青靡吐了出來。
它大叫:“不好吃,呱,不好吃,呱!”
焰青靡掉入水潭裡,嗆了兩口水才出來,她剛一出來就給了蟾蜍一拳。
“敢吃我!”焰青靡氣得不行,“還不好吃,你才不好吃呢!若非你不好吃,姑奶奶就把你烤了!”
她得讓這醜不拉幾的蟾蜍知道,它能活着全靠自己難吃,它得感謝自己難吃,它得一輩子記着自己難吃!
果然,蟾蜍一聽也不高興了,它嘴巴一鼓一鼓,而後朝焰青靡吐出一團綠幽幽的粘液。
幸虧焰青靡躲閃及時,不然就被那團粘液給沾上了。
那團落在青萍上的粘液瞬間将青萍腐蝕,粘液應是蟾蜍的毒液。
焰青靡火氣更大了:“好哇你,是要跟我宣戰是吧,來啊,瞧我不打得你豎眼變橫眼!”
寒淺青視時攔住焰青靡。
“青靡,别跟它耽誤工夫,先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焰青靡一聽停下了動作,他們不知被飓風帶到了何處,周圍是遠不見邊的潭水。
潭水不算太深,但就是看不到邊岸令人心中發怵。
尤其是焰青靡這種不喜歡幽水的,看了更是有種難受說不出。
她轉頭又看向那隻蟾蜍,後者見毒液沒能傷到她,便想逃跑。
“想逃?”寒淺青先她一步用水蛇纏住它,“還不快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呱,不能說,呱,不能說!”蟾蜍很堅定,即使被水蛇擰成歪嘴斜眼,它依舊不肯透漏半分。
寒淺青眉宇寒涼:“不說是想找死的意思?”
她擡手剛要再逼蟾蜍一步,就被焰青靡一把攔下。
焰青靡拽住她的手說道:“我想起來了,它好像是看門靈獸!”
她生怕晚了一分寒淺青真的弄死蟾蜍。
弄死一隻讨厭的蟾蜍固然容易,但蟾蜍背後的人不見得是好說話的。
焰青靡倒不是怕惹麻煩,隻是這裡是木靈宮的家門口,在人家家門口鬧事,還能進去心平氣和地談事情嗎?
而且焰楠同她分别之前曾特意囑咐她,千萬不要一氣之下把人家家給燒了,萬事都要收着點性子。
這一比較下來,焰青靡覺得自己比寒淺青聰明多了,還知道顧全大局。
可寒淺青卻不領情,白了她一眼:“我當然看出來了,這不是在吓唬它嘛,等吓唬得差不多了,躲在它背後的那人自然坐不住,一會兒就出來了。”
打人家的看門靈獸就是在打人家的臉,隻要不是臉皮太厚或是沒臉沒皮的,總會忍不住出來露兩手扳回面子。
焰青靡:“……”
合着她多心又多嘴呗!剛才是誰不讓跟那家夥浪費工夫的?怎麼說都是她有理呗!
焰青靡氣呼呼地環抱雙臂,她早就知道寒淺青的性子不喜人,沒想到這麼不喜。
正所謂水火兩不容,她算是見識到了,試問誰會容忍寒淺青孤傲的脾性?
寒淺青孤傲慣了,一點沒意識到幾句話将身邊這位給氣得不行。
她繼續威脅蟾蜍,剛要斬下蟾蜍的舌頭,就聽“嘩啦”一聲。
有什麼東西從潭水中冒出來了!
寒淺青和焰青靡同時轉過目光,隻見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圈住焰青靡,将她拖入水中。
寒淺青本想跳下去跟着,突然身後也響起水聲,什麼東西又從背後破水而出。
她還沒來得及扭頭,身子便一輕。
低頭看到同樣的白毛,絨絨的一條,圈住她和秋晚照,一同帶入水中。
剛沒入水中,寒淺青就感到穿過了一層結界。
不遠處焰青靡大喊:“救命……咕噜咕噜……”
寒淺青翻過身,一手變出一個氣泡打過去将焰青靡包裹住。
焰青靡緩過氣,心道還好身邊有個會水的。
她一時都忘了方才還在跟這個會水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