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千毫的話,芒穗也沒留下解釋找到什麼了,更沒一起讨論為何也在千靈域。
她走得匆匆,連招呼都不顧上打。
木匙随她前後腳,臨走時又回頭問寒淺青她們:“那小翼虎還有救嗎?”
焰青靡看向寒淺青,也期待她的回答,雖然沒見過小翼虎,但聽到故事裡母子倆的忐忑經曆,多少都會被感染,不由為其捏一把汗。
寒淺青垂下目光。
不用等她回答了,木匙已然明了,他喟歎一聲,轉頭離去。
他走了沒多久,焰青靡就叉着腰在那裡憤憤然。
她道:“垣裳也太過分了,即便知道她也被蒙在鼓裡,我還是覺得氣得慌,她難道沒看見這些仙獸吞食食髓花後的樣子嗎?那是正常的樣子嘛,我看着都心覺一股邪氣,她竟沒發覺?還為了得到力量為虎作伥!”
寒淺青也不知垣裳到底怎麼想的,不知她是否已發覺有異,她隻清楚一點。
“絕不能再縱容垣裳繼續下去。”
焰青靡點頭:“等我們先去千靈域解決那個大麻煩,就去找她,我跟你一起,咱們掀了他們土靈宮。”
寒淺青看着她這氣鼓鼓的樣子,居然有點想笑,唇角微微牽起一抹淺淺的笑。
末了,她又想起另一樁事:“芒峙還沒放了秋晚照?”
不提還好,一提,焰青靡轉瞬蔫了下去。
“沒呢。”焰青靡道,“也許他被其他事被絆住了?”
寒淺青看着她不說話,直看得她心虛,從天牢裡放一個人而已,那不是動動手指說一句話的事麼,再忙也不該耽擱喽。
焰青靡垂下去的頭重又昂起,雄赳赳氣昂昂道:“走,咱們闖暗樹天牢去!”
顯然上次鬧的動靜已經傳開了,寒淺青和焰青靡所過之處,能看到仙侍和仙娥都如見猛虎般四下逃竄。
生怕跑得慢了呗她們給逮住。
焰青靡咋舌:“他們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吧,換作我火靈宮的人,有人在宮中鬧事,都争着搶着上去,看誰能把來人撂倒,擱這木靈宮,怎麼不僅不管,還都往後躲呀!”
說罷,她一個閃身,終于抓到一個仙侍。
那仙侍吓得魂差點從嘴裡竄出來。
他哆嗦道:“你,你們要幹嘛?”
焰青靡道:“放心,我湊你,帶我們去暗樹天牢。”
那仙侍還沒緩過勁來,仍舊滿目驚懼看着他們。
寒淺青走過來,淡淡開口:“好好帶路,就不會揍你。”
剛剛還說不會揍他,現在可好,還加了個條件。
焰青靡瞪了瞪眼睛,示意他快點抉擇。
這還用抉擇嘛,仙侍木讷地點點頭。
暗樹天牢就在森象域不遠處,被兩棵交織的枯木環抱其内。
枯木皮魆黑,木枝又多又雜,交錯在上空,使得這裡暗不見光,裡面用燈籠花照亮。
每走五步便有一燈籠花,懸挂在枯枝上,垂掉下來,就在頭上方三尺内。
花心透出橘黃的光,足以照亮方寸之地。
守在門口的天兵看到仙侍領着寒淺青她們,手中長矛往前一橫,将他們攔下。
“天牢重地,不得擅闖。”
一到地方,仙侍觑着個空,便矮身溜了,焰青靡也沒阻止他,地方已然到了,不用他再帶路。
天兵同仙侍到底還是有區别的,更加盡忠職守,不是那麼容易糊弄。
但焰青靡也沒想整那些糊弄的小伎倆,她撸起袖子作勢要同他大打一架。
天兵見她那架勢,手中的長矛握緊率先刺來。
刺了個空,也不是焰青靡躲過去的,而是寒淺青一手把她拉開的。
寒淺青沒管焰青靡疑惑的目光,沖那天兵問道:“你們二宮主呢?”
天兵有些發怔,但還是老實回道:“二宮主進去拿人了。”
焰青靡在旁聽得心驚肉跳。
又聽寒淺青問:“拿誰?”
天兵面露踟蹰,不知該不該告訴她。
寒淺青卻道:“是不是秋晚照。”
天兵顧忌她的身份,點頭道:“是。”
聽到确信的答案,焰青靡暗喜,她沒看錯人,芒峙還真就按她說的去做了。
“他去了多久?”
那天兵道:“進去有段時間了。”
有段時間了,寒淺青和焰青靡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其中有古怪。
寒淺青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天兵支支吾吾:“也沒……什麼,就是,就是,秋晚照不見了,二宮主得知後也跟着進去尋他了。”
果然,寒淺青心道,她就知道秋晚照不會老實呆着。
她對天兵道:“讓我們進去,我能找到他。”
天兵遲疑:“寒二宮主,您别為難我們小仙,這暗樹天牢的規矩……”
寒淺青聽後“哦”了一聲:“明白。”
那天兵以為她不再硬闖,也松了口氣。
但還沒待這口氣徹底松懈出,他便眼前一模糊,随後耳中空明,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個天兵算是個領頭的,駐守在天牢兩側的其他天兵眼睜睜看着他被一團水包裹住,懸在半空。
看到他在水團中掙紮不休,可任由他的長矛如何刺戳,都無法突破水團的桎梏。
其他天兵雖然駭然,但也都舉起兵器準備上前迎敵。
寒淺青眸中平淡無波:“這樣便不算你們失職,記住,是我硬闖的。”
水團中被困住的那個天兵聽不到這話,若是能聽到,他定會當場吐血。
無一例外,暗樹天牢内沖過來的天兵皆被一個水團包裹住,懸至半空。
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寒淺青和焰青靡大搖大擺,從下方路過,一路向裡走。
走至深處,寒淺青突然停下腳步。
焰青靡正東張西望,沒注意到她停步,差點撞到她身上。
焰青靡問她:“怎麼了?沒在這裡看到秋晚照的身影呀。”
寒淺青道:“他就在這裡。”
在這裡?焰青靡左右四顧,真的沒看到人影,往前是一大片空地,圓形的,上面畫着一朵妖豔的紅花。
不等焰青靡再問,寒淺青便抽出銀霜紫鍊往前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