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太熱,但潮氣重,楚晤額上染上幾滴汗水,順着眉心紅痣滾落,又有一滴,恰好落在睫毛上。
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模樣卻惹人喜愛。
自從應黎活了之後,就多了許多不擅長的事情——
非要說的話,99%的衣服都不在她的審美裡,因此穿什麼也并非應黎在意的事情裡。
陪男士逛街,更是破天荒頭一遭。
如果不是他給的多……
應黎感到棘手:“那……”
楚晤已經轉身撈起了旁邊放着的黑麻褲子和運動褲,又随便扯了“勾号”和“adids”的logo上衣,也沒試。
付過錢之後,楚晤:“走吧。”
應黎眨了眨眼,還沒從狀态裡轉變過來,看他在自己面前晃了晃手指,應黎回神。
“還好今天是個好天氣。”
楚晤狀似無意地道。
兩個人又騎着車回去,路過楚晤的車,應黎有些好奇地停下了。
應黎:“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了個大的,你不找人來修一修?”
楚晤:“沒事,家中過幾日要來許多親戚,有得是人幫忙修。”
應黎失語,拱手:“少爺,失敬失敬。”
楚晤笑了,趁勢轉了個話題:“應老闆可聽說過長生簿?”
這句話一出,方才還有些犯迷糊的應黎一下子就清醒了,但卻沒有外顯反應。
“聽說過。”
應黎的腦神經高速轉動,化作一句。
“那不隻是個傳言嗎?”
楚晤看起來很是苦惱:“我也認為這個時代尋找長生簿有些可笑了,但家中似乎很笃定來邊南就能找到。”
應黎笑了:“聽說楚老闆有個大家族,人應該挺多,不會是聽到家中屬意邊南,加上在我這裡還有幅畫的事情,所以主動跑來了吧?”
楚晤:“還真不是。”
他随手抓了一下頭發,額間痣更加明顯,一陣電光擊中了應黎的大腦,她忽然想了起來。
兩個人本就對視,這一幕的眼神變化楚晤看在眼中。
“我們見過。”
是肯定句。
應黎否認:“你不可能見過我。”
卻沒否認自己見過他。
楚晤但笑不語。
應黎與劉旺去鏡中得到長生簿的那次,見到的男子便是楚晤。
所以楚晤早就在邊南了?
不,不對,張緻還和他在玉溪那邊見過。
應黎一下子就不明白了,皺了眉頭,但她不是很愛分析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
可能是從前稱帝後,疲于應付各式各樣的淺顯、不那麼淺顯、頗有心機的手段,所以格外珍惜不用動腦子的時光。
她懶得再往下思考了。
應黎岔開話題:“聊點兒有意思的,比如你晚上想吃什麼?”
楚晤:“牛肉。”
好貴。
應黎嘴唇蠕蠕兩下,憋出一個字:“行。”
回到神社,楚晤去洗他的衣服了,中元節過去,神社的訪客寥寥無幾,劍春在制符,甯歡歡則拿着手機拍劍春的動作。
“這個紙是黃紙哦。”
甯歡歡似乎在跟手機裡的什麼在對話。
“9.9一張哈,買來送朋友,辟邪都ok的。”
“咱們在邊南哈,邊南省破鑼鎮的神社,歡迎實地考察。”
“邊南,不是滇南。”
“……”
在賣貨。
應黎悄咪咪、灰溜溜地回到解畫的屋子,一條小黑蛇蔫蔫地趴在桌子上甩尾巴。
“怎麼了富貴。”
有幾天沒理這小蛇了,應黎有些心虛。
富貴:“哼,你都沒發現我有什麼變化嗎?”
好熟悉的話。
應黎秒答:“你長個頭了。”
富貴暴怒:“屁!不要以為你回答的快,你就對。”
“我鱗片變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