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片?”
應黎大吃一驚,湊近它看了看,又摸了摸。
“好像,真的?”
應黎沉吟:“這幾日除了長生簿的事情,應該也沒什麼能刺激到你生長的事情了。”
想到與富貴的初遇,應黎有些摸不着定論了。
她本以為富貴是條“建國後不許成精”的漏網之魚的小蛇,隻是後來發現蛇蛇長不大,還曾經困惑過,如今若是因為長生簿而讓富貴開始長大,那富貴……
絕不可能是這個時間段裡自然成長的蛇,而應該屬于八千年前的時間段。
應黎她們的世界早已成了神話裡也沒幾句記載的世界,提到應黎做女皇的朝代,也僅僅是挖掘出了黎朝古物,發現後來的周皇并不是唯一的女帝,除此之外,不值一提。
除了陰司格外崇敬八千年前的人神前輩,這世上知道應黎名字的,已經不多了。
知道的,也都當她是邪祟。
與長生簿有關的詭異事件,在還知道點風聲的玄門世家裡,總不能是個祥瑞吧?
更何況這些年,應黎自己也有收集到幾張長生簿,隻是當初沒有異狀,都一并交給了陰司。
應黎下了結論:“如若你真是因為長生簿的原因,那你必定和我來自同個時間,無非是相差個百年時間。但你身上并無神明之力,長生簿攜帶你也屬實不該,小富貴兒,你可又是什麼來頭哇。”
最後一句輕輕感慨,許是同病相憐,平日裡應黎總是逗着富貴玩,如今得知它和自己也有些更深的淵源,揉了揉它的腦袋瓜。
富貴有些時候卻比應黎通透:“我要是還能繼續長,以後有危險的事情,我騰雲駕霧帶你跑喽。”
不像現在,隻能縮在脖子裡。
富貴又悄咪咪翻了翻它的豆豆眼:“應黎大人您呐,不死不活的,幾百年的命可不夠給你送葬的。”
應黎:“?”
一人一蛇忽然懶得拌嘴了,同時沉默,應黎往搖椅裡一躺,抱着富貴很快睡着了。
應黎不做夢的。
這次卻做了一個夢,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像靈魂出竅看到了現實。
公路,黑車。
寸頭男人在開車,看起來三十多歲。
右邊的人沒有特點,就留着年輕男人會留的發型,看起來不太靠譜。
“霍安,後天一早确定能到這個地方?”
年輕男人的手機屏幕上自始至終有個紅色的點,非要說的話,就是在他們的東南方向。
寸頭男人罵罵咧咧:“老子日理萬機嘞,你給老子叫來給你開車!個龜孫,還三天?累死老子。”
話音裡帶點别地的方言。
霍安又道:“個屁長生簿,這些年咱們也不是沒找回來過,放家裡旺個财還行,還什麼長生不老,真是癡人說夢了。”
“霍剛,你還大學生呢,你信這?”
霍剛表情一點兒沒變:“那咱們也得去。”
畫面一換,是一男一女。
男的叼着條果凍,女的一會兒給他遞水,一會兒把果凍的皮給剪短,再塞他嘴裡。
定睛一看,女的是和劍春一樣的傀。
“還是楚晤這小子好啊,離得近,倒不用趕路。也不知道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要我說,玄門對長生簿執念也太大了,除了他們楚家那倆長輩沒上頭,剩下的哪家不是男女老少,恨不得夢派出去的都派出去。”
做夢的人皺了一下眉頭:“楚晤?”
許是楚晤這兩個字對于應黎來說有點太破次元壁了,應黎瞬間睜開了眼睛,房間的東西都沒有什麼變動,隻是睡的時候是下午,如今醒來已經是深夜了,黑暗裡懸浮着一本古樸的書。
應黎皺起了眉。
她勾了勾手,書就自己到了她的手中。
應黎又揮了一下手,頂部的電燈光幽靜地散發着光芒,照亮了應黎手中的書。
應黎一頁頁地翻過去,書是舊款式,因此書皮和書頁摸起來都是一樣軟韌的材質,寫着長生簿三個字的封皮剛翻過去,就露出了後面的名字——
人神,應黎。
随着應黎的目光看在這張内頁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浮現了起來,又很快消失,仿佛一塊滾動記錄的屏幕一樣,應黎掃了一眼,大概就是後世對于應黎零零碎碎的描述和評價。
不感興趣。
應黎看向下一頁,人神萦禍,人神戚......一直翻到最後一頁,加上封皮,一共十三張,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中間有被撕掉的痕迹,加上這些痕迹,總共有三十六位。
在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應黎似有所感,打開了天眼。
絲絲縷縷的線從長生簿衍生出去,有紅有藍,應黎觸碰了一下紅線,又看到了‘夢裡’見過的人和景象。
而碰到藍線,則是靜谧詭異的景象,不乏墓地、荒原這樣的場景。
因為房間裡的燈亮了,富貴很快也醒了,看着應黎手中的書:“這就是長生簿嗎?”
應黎點頭,問他:“你有什麼熟悉的感覺嗎?”
富貴點了點頭:“确實有些熟悉。”
富貴欲語又遲。
應黎:“怎麼了?”
富貴:“看到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應黎驚訝了起來,良久,半是歎息半是問詢:“莫非是你有認識的人也被封在了這本書中?”
富貴看着應黎,緩緩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富貴的身體不安地動了動,最後又道:“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就是真有些什麼,也不會記得了。”
應黎:“你說得不錯。”
應黎随手收起了書:“我今日也覺得自己或許也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