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旺來找應黎的時候,應黎正剛結束隔壁小鎮的超度儀勢。
應黎和劍春剛騎着小三輪回來,就迎面撞上了着急的劉旺,劉旺一看到應黎就給跪下了,上來就磕了個頭:“大仙,求求你塊救救我家孩子吧?”
應黎愣住:“怎麼忽然說這話?怎麼了?”
兩個問句,說明應黎也懵了。
楚晤也出來湊熱鬧,說是湊熱鬧,針對此時此景有些不合時宜了,也可以稱之為‘表示關心’。
劉旺:“昨天晚上,我家孩子忽然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應黎下意識就問:“到處都找過了?”
劉旺:“有監控拍到他抱着個罐子就出門了。”
應黎眼皮忽然就跳了一下:“什麼罐子?”
劉旺:“我家裡原本有一個從寺裡求來的玉麒麟雕像,寺裡說是能夠夫妻美滿、保家和宅,那天我從家裡醒來之後,就發現這麒麟雕像找不着了,當時也沒在意。”
一聽到跟什麼保佑的東西有關,應黎就知道不妙:“接着說。”
劉旺:“然後昨天晚上忽然發現是在角落裡碎成渣子了,就找了家裡一個腌東西的幹淨罐子,打算過兩天去寺裡告罪,結果淩晨三點,我家那小子,忽然夢遊一樣抱起罐子出門了。”
應黎:“啧。”
她的表情變得特别臭。
應黎:“你那雕像是哪裡買的,碎的渣子還有沒有剩一些?”
劉旺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個紙包:“這裡,我出門來的時候裝了一點。”
他掏的時候,應黎看到他脖子上挂着個觀音菩薩,手上帶着個大佛串子。
槽多無口。
此時也不是教訓他這什麼東西都信,什麼都帶的時候。
更何況也是一些常規的東西。
應黎接了過來,腳步急急地走到了廳堂的香爐旁,拿起一炷香,點在了碎灰上,而後開了靈目。
一縷煙從碎灰上飄了出來,遠遠地飄向西北方向。
應黎剛要吹散這堆碎玉灰,碎灰就忽然炸開。
“嘭”
應黎猝不及防被炸到了眼睛,身後本來不急不緩的腳步忽然加快,一隻骨骼明顯的手拉住了她拿着紙包的手的手腕。
楚晤的聲音:“我看看。”
應黎閉着眼睛,感覺到兩縷血淚順着眼眶流了出來,眼睛有些磨。
應黎并沒有特别大的反應,因為這種小傷,她休息一會兒就會自己長好,之前就是這樣,更何況如今有了長生簿的加持——
隻是出血了會很麻煩。
楚晤拿過一旁冷掉的茶水,簡聲:“睜眼。”
應黎睜開了眼睛,茶水潑了上來,帶走了一些炸進去的碎灰。
應黎:“再來一點。”
楚晤又潑了兩次。
應黎:“好了。”
她滿眼紅絲,看向已經空空如也的紙包。
應黎看向在一旁有些忐忑的劉旺:“有點可惜了,現在隻能去你說的那個寺裡看看了。”
她頓了一下,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地知道,時間在家人出事情的時候,是最寶貴的事情。
應黎:“告訴我你家小孩的生辰八字。”
劉旺猶豫了一下:“好。”
過了一會兒,一盞油燈亮了起來。
應黎:“你就在神社看着這盞燈,現在我争取時間去你買到麒麟的寺裡探查。”
應黎沒說的是,如果這個小孩是被玉雕裡面的邪祟控制了,那麼生産這個東西的寺廟要麼知情,要麼或許還有庫存。
隻要同源,就還有幾分救援的可能性。
否則......
應黎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心裡隐隐有個猜測,你也可以先讓警察去探查一下,我們兩個人之前去的地方是本地的陵園。而你家小孩在你之後碰到事情,有可能是被同一個盯上的,隻是形式不同。”
劉旺明白了:“好好好,我這就給警察打電話。”
他兜着手開始打電話,應黎看着他打完:“告訴我那個寺在哪裡。”
劉旺:“就是咱們本地的那個松枝寺。”
應黎:“不遠,我這就去。”
說罷就往外走去,身上做法事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下去。
劍春看向她:“我跟你一起去嗎?”
應黎給她使眼色,示意她看顧着劉旺:“你在神社吧。”
劍春:“我明白。”
應黎走向自己的代步三輪,剛上車,旁邊就有一個長腿邁了上來。
應黎:“?”
兩人對視,沉默幾刻,應黎卻見楚晤頭一偏,風一吹,露出他眉心一點豔麗紅痣來。
“應老闆好像對我不太放心?”
“但我是出自玄門世家,我跟着危險性更小,最壞不過付我錢罷了。”
應黎無語:“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