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剛想完，楚長風就看到了走了進來的玅吾。

楚長風還沒有說什麼，就聽警官聞到：“這是你們家那個孩子？”

楚長風輕輕吸了一口氣，轉而笑容滿面：“是。”

警官點了點頭，隻不過小聲嘟囔了一句：“看着也是一表人才，怎麼也跟着家裡長輩搞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楚長風的臉色一時間不太好看，玅吾的臉色倒沒有變化：“您說得對，但家裡世代都跟這個有點聯系，所以還是要懂點風水卦象的。”

許是看玅吾長得一表人才的樣子，警官詢問了姓名之後，稍微多問了兩句：“那你們這行真能預測以後，看一個人的命運？”

玅吾：“倒不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警官笑了：“你這話我愛聽，放心吧，你有這樣的思想覺悟，今天估計就能回家來了。”

楚長珠的臉色還好，楚長風聽到玅吾這些話，表情都要綠了。

楚長珠看到了，拽了拽他的袖子：“你怎麼回事啊，小晤說得也沒錯啊。這小孩子長大了，就是有自己的一套思想的，你不能拿你那套去要求他，咱們楚家可就小晤一個小輩了，你要是這樣，以後可沒人給咱們養老。”

楚長風意有所指：“他現在這個樣子，給咱們養老？怕是你想得太美了。”

楚長珠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該反駁的，但是忽然心中升起了一種念頭‘哥哥以前對小晤也是看得跟個眼珠子一樣，怎麼自從小晤從祖墳回來之後，他就這麼大的轉變？’。

但她左看右看，也并不覺得小晤跟去祖墳之前有什麼特别大的區别。

總不能是鬼上身了？

但怎麼可能，鬼怎麼可能用他們楚家驅邪避靈的功法。

玅吾看着警官在家裡拉上橫幅，貼上封條：“這些以後都沒收了嗎？”

警官點頭：“如果查證你們跟今天被報警傷害群衆的那家有關系，至少是要拘留幾個月的，如果沒關系，證實你們這些東西是一些邪魔歪道，也要被上交給國家。”

警官的想法裡，聽到這個噩耗，正常人都要擔心一下，卻沒想到對面的人看起來比方才發問的時候心情要好：“是，應該的。”

真奇怪，警官心想到。

跟應黎同一個小區，一棟樓下，劍春看着跟着自己出來的小孩，不太豐富的五感交雜。

“你回去吧，我是不會回白家的。”

劍春蹲下來，和小孩平視。

這個小孩的眼瞳有兩個，重疊起來，竟是重目，皮膚生得又白，稱得上一句駭人，隻是說話聲音卻柔，雖然寸頭，但竟然是個小女孩:“我聽說是先祖做了對不起傀的事情，所以從此白家人再沒能做出真正的傀。”

劍春不知從何說起：“你看我像真正的傀嗎？”

白子月歪了歪頭：“你像一個人。”

劍春神色平靜：“以鬼做人，便是傀，傀本身也沒什麼存在的意義，隻是人心複雜罷了。”

白子月：“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劍春：“你們有沒有統計過，這些年需要請到上九家的頻率時跟以前比有什麼區别？”

白子月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

劍春頓了一下：“也是，你們不上學。”

她當然也不上學，隻是跟應黎一起生活了五六十年，周邊村子裡上學的小孩換了一波又一波，她和應黎有心學習，慢慢就也懂了。

“總之就是沒有以前多了，後人本來也不是非得做這行。”

劍春摸了摸白子月的腦袋。

白子月似乎明白了。

應黎歎了口氣，從陰影裡走出來：“我以為你會答應她回去呢。”

看見應黎，劍春不是很驚訝：“我再不和她道别，趕不上回家做飯了。”

應黎：“也是，吃你做的飯的時間，是比歡歡久太多。”

應黎又看了看白子月，示意劍春道：“所以接下來你還來嗎？”

劍春和白子月對視：“你還有想學的東西嗎？”

白子月抿了抿嘴：“不太确定……”

劍春：“知道了，一周之後老時間，我來找你。”

說罷，劍春自然地和應黎并排走了。

應黎揚眉：“你不擔心她找白家賣了你？”

劍春：“你不是沒打算久待了嗎？”

應黎有些驚訝：“你怎麼看出來我不打算久待的？”

劍春一副你以為這麼多年我在你身邊吃白飯嗎的表情：“以你的性格，來玉溪十八巷玩是假的，應該是來解決問題的吧？而你去完熱鬧一副雲淡風輕，說明你覺得結果還可以。”

這點應黎還真沒想。

“那你這次可就猜錯了。”

劍春的腳步一停：“所以，你純粹就是因為楚晤這個人來的？”

應黎：“也沒錯吧。”

想到楚晤的樣子，應黎斂目：“我現在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有些在意這個人了。”

劍春：“以前認識？”

應黎：“很熟。”

劍春：“那你什麼想法。”

應黎長歎一口氣：“冷靜下來……我需要想想，說起這個，我更好奇歡歡和張緻的事情。”

劍春沒想到一件事沒解決，應黎又在想别的事情了：“歡歡的事情，我們很難解決，霍家勢力太大，我們混不下去，更何況他們也沒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

“劍春，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兩個無所謂，一個是傀，一個活了這麼久也沒見老态。”

應黎又歎了一口氣，說起自己的真心話：“她不可能跟着我們就這樣山水當家吧？我們是在邊南也行，邊北也行，什麼苗疆都能混混的那種。霍家這個事情不解決，她心裡永遠都有一把利劍戳心。”

劍春沉默了一會兒，問她：“你是不是對她在意的有些多了。”

潛台詞是明明才加入她們兩個幾年。

應黎抓了抓頭發：“你倒是多長點情感啊。”

劍春對她語氣裡的抓狂視而不見，語調依舊沉穩：“我的情感給你一個人就夠了。”

見應黎還想張口，劍春擺了擺手：“知道了。”

應黎喜笑顔開：“真好的春。”

然而這點愉悅沒持續多久，回到她們三個人暫時的家裡，應黎發現甯歡歡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