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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殺隊不是一支隊伍的名稱,是一群人的稱呼。一群鬣狗與秃鹫,永遠追蹤着血腥味“打掃戰場”,偶爾自相殘殺。
戍衛軍這次損失慘重,無論王都還是外城,死了不少軍官。遊殺隊都湧進秘殺森林。一臉鼠相的小個子忙叨叨翻屍塊,一條胳膊看着生前等級不低,應該是戍衛軍的上尉級别,有手環,手環裡一些看得過眼的武器,銷名了能賣得着價。小個子特别欣喜,裝進自己的破布袋,擡頭一看,老大燕支在他視網膜裡隻剩火色的殘影。
燕支極速往前飛奔,揮舞着一對巨大雙鈎砍削擋路的樹枝藤蔓。他太瘦,速度快如閃電,揮動雙鈎就像迅猛飛行的火紅雨燕,扇動着強健的翅膀。左腳腕上一枚銀色小鈴铛,聲音細小悅耳。
“你個耗子精,快點跟上老大!”其他人跟着燕支飛奔,鼠相小個子背着鼓鼓囊囊褡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等我——”
燕支的人跟着他跑,路過橫七豎八戍衛軍屍體看都不看,直接向爆炸地方去了。
“老大我要搞幾條戍衛軍腰帶,這玩意兒很難解,你等等啊!!!”
燕支面無表情,全力向前。能跟上他速度的人不多,其他人隻好灌一肚子風玩命跑。
龍淵隻能坐着,因為被爆|炸産生的氣浪高高抛起又狠狠摔在地上,一條腿不自然彎曲。鋒銳流着冷光的鈎尖一下紮進他背靠的樹幹,另一隻鈎的尖比着他的喉嚨:“你沒事?”
比起四周飛散的屍骸碎塊,龍淵足夠幸運。巨鈎直接紮上龍淵的脖子,一條血線滑下:“你接的什麼任務?找什麼?”
龍淵溫和地看燕支:“外城戍衛軍根本不會被告知任務細節,你知道的。”
燕支盯着他:“所以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看到。隻是讓我拿着探測器尋找,突然附近所有探測器一起蜂鳴,接着就炸了。我離爆|炸并不算近。”
王都方向頃刻蒸騰六翼雲霞,整個腦袋就是一條魚,像是一條活鲶魚被插在人脖子上的家夥驚恐萬分:“到底是誰半王化了?夜域的夜雲還是夜朝?”
燕支愣神的一刹那,忽而一陣清風揚起,頸上一陣柔和觸感,仿佛親吻——
“别動,别動,割喉這個死法其實很殘忍。”
燕支頸上冰涼一線,方豁然把袖刀橫在燕支頸上。燕支雙鈎過于巨大,被人背後貼身纏上反而無能為力。
龍淵驚道:“你怎麼沒走?”
方豁然制住燕支:“走了,回來了。”
燕支倏地舉起一鈎,倒鈎着砍向自己後背。方豁然一驚,閃身到燕支面前,燕支另一鈎也到了,方豁然不得不松開燕支的脖頸,一腳踢上巨鈎借力一躍,滾到一邊。燕支雙鈎的鋒影舞成兩彎新月,方豁然左躲右閃,勉強躲避兩個大鍘刀,氣流卻擦傷他的臉。燕支除了自己,很少見如此敏捷的人,怒道:“你是什麼人!”
龍淵喊:“那是個被我牽連的新手!他身上沒東西!他還在新手保護期!”
燕支微微一笑,龍淵又撿人了。練技能都沒有的新手……殺新手是得不償失會被系統懲罰,折磨的方法多了去。他背後像是蝴蝶收翼的雙鈎驟然起舞,被割破的氣流一下一下劃着方豁然。方豁然滿地亂滾,全身皮膚被劃得薄血彌漫。燕支左腳腕上的銀鈴叮鈴鈴叮鈴鈴,快樂地歡呼,單方面的實力碾壓下方豁然就是隻鞋底的蟲子。龍淵終于喊了一聲:“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