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西蘭花嗎?”
“呃,你想吃的話就拿去吧。”
許遇魚透過隔闆間的縫隙,看着前方桌子上,背對她們而坐的方知之。
“謝謝。你們鬧矛盾了嗎?”
“嗯?”
也算不上吧,畢竟早上,方知之總是很早起床,而她卻總是踩着鈴聲進教室,久而久之,兩人便不再相約而行了。
中午,找不到相鄰的位置,于是分開就座,也是很合理的。
更何況,她們之間,也沒什麼鬧矛盾的理由。
許遇魚看着方知之,放下了勺子,托着腮,看起了頭頂懸挂的電視。
“我媽說了,女孩子是要哄的。”
“什麼?”
許遇魚沒有轉頭,發問。
“傻,你管它發生了什麼,先去道個歉啊。”
看到周運坐到了方知之的身旁,許遇魚輕吐一口氣,轉頭困惑地看向司緣君:
“可是,我不知道,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哎,所以到底發生啥了,你也不跟我說,我怎麼給你,出謀劃策啊是吧。”
司緣君的話含糊不清,眼裡全是好奇。
許遇魚隻好轉過頭去避而不談,正好看見走來的方甯。
“中午好啊學姐。”方甯一手端着一個不鏽鋼湯碗,輕靈地坐到了許遇魚的身邊。
她們今天坐的長椅,可以坐四個人。
“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借個位,一起吃飯嗎?”方甯挪動着屁股,蹭了過來。
“可以……”
“學姐你聽我說。”方甯悄咪咪地把嘴巴湊到了許遇魚的耳朵旁,用手圈成一個小喇叭,小聲說,
“我覺得情書不太正式,打算再告白一次。”
“啊,什麼?”許遇魚震驚地看向方甯,“在學校嗎?跟、跟我有什麼關系……”
“還得你幫忙,我姐知道個沒人去的空教室,到時候——姐,這兒!”
方甯向身後招了招手,方亭托着餐盤走了過來,朝不知何處點了點頭,随後坐到了她們的身邊。
方甯拿起勺子,叉起一塊炸豬排,拿到空中端詳:“唉,這都不知道凍了多久了。”
許遇魚把腦袋湊近,沙啞着嗓子問:“這樣不好吧,會讓别人困擾的,而且還在學校裡,到時候被老師發現了。”
雖然後來,林哲語沒有再向她問起,關于情書的事,但當雙面間諜,屬實是對許遇魚良心的挑戰。
“安啦,當然是放學後啦,沒事的。”方甯狡黠地笑着,“到時候請你喝奶茶。”
許遇魚把目光投向方甯身後的方亭,她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也好吧,許遇魚歎氣,做這種,可以說有些離經叛道的事,心髒總有着隐秘的興奮,權當用以暫且忘記惱人的種種吧。
“哎哎,我可以去旁觀嗎?”
“歡迎歡迎啊。”
……
人在專注做一件事時,往往會脫身于時間的洪流之外,而專注于内心的世界。
這就是心流,比如,睡覺。
許遇魚睜開惺忪的雙眼,教室裡已經沒剩幾個人了,周運坐在她的面前,收拾着書包。
“呀,醒了,我正打算叫你呢。”
“幾點了……”
“晚自修剛結束,不到十分鐘。”周運晃了晃自己的手臂,上面是她的十七歲生日禮物。
“唔,嗯,明天見。”
許遇魚起身,挎上包,踉踉跄跄地前進,仿佛喝醉了一般,險些撞到靠在門口的男生。
“沒事吧,别迷路了。”
學校的路燈,很有設計感地,四處伸出枝蔓,通體冒着藍光,唯一的問題是光線不夠明亮。
周五的夜,和周一的路,是不太一樣的。
四野無人,靜寂為聲。踩着風嘯和葉鳴,許遇魚輕盈地踮着腳尖,向夜的深處躍動。
橋欄上的雕刻為她伴舞,路旁的石像也争作觀衆。
夜風吹拂在臉上,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還在夢中。
“學姐。跳着走路好可愛啊。”
方甯兩隻手托着下巴,坐在台階上,嬉笑地看着許遇魚。
居然不是做夢。
許遇魚呆在了原地,臉被夜色染紅。
“你,你還沒回家嗎?”
“嗯,我姐在寝室收拾東西。”方甯的手往身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