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黎夢的親生母親、杜光歐的繼母、杜義的現任妻子——黎禮。
“母親,是你,母親……!”
看到那親切的、熟悉的身影,杜光歐隻覺得胸腔中燃起一種久違的激動。他走上前去,來到黎禮的面前,朝她伸出手去。
黎禮也伸出雙臂,溫軟的雙手托住他的胳膊,一如這大地一般牢固。
“我的孩子……”她滿目懷念,慈愛地注視着他。
杜光歐在她面前,隻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我好想你,母親。”
黎禮摸了摸他的臉頰,“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母親——”
他還想說些什麼,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嘈雜。
玻璃被黎夢擊碎,聲音輕而易舉穿透進來,似乎有人攻進了王城,外面熙攘一片。
“光歐,”黎禮喚回他的視線,慈悲地說道,“去吧,去解決這一切。”
這正和他意。
雖然,他還有很多話想對母親說,但是,待解決了敵人再說也不遲。
松開了黎禮的手,杜光歐仿佛從這短暫的接觸當中得到了雄厚的底氣,“我去了。”
他路過沃風,後者跪在地上,垂着頭,沒有再制止他。
杜光歐走下台階,來到一層,遙遙望見入城口圍着一幫人。那些人中,有血皚士兵,也有琉城士兵,但數量都不多,反而是一群身着紅白條紋戰甲的人在數量上占有絕大優勢。
那些人是誰?
杜光歐跑到近處,逮住一個琉城士兵,問道:“那些穿紅白戰甲的人是誰?!”
那琉城士兵見到杜光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疊道:“我不知道,殿下,我不知道啊!我們剛才和血皚官兵交戰,這些家夥突然冒出來,不分敵我,見人就殺,我們的人都被沖散了!”
他又逮住一個後方的血皚精銳,問:“那些人是誰?!”
那血皚精銳發現是二王子,一時左右為難,一面提防着敵人的進攻,一面又時刻注意着杜光歐的動向。忙亂之中,竟然是沒憋出一句話來。
“說話!”杜光歐命令道。
那精銳下意識端正了站姿,回答道:“不知!”
沒用!
杜光歐在内心咒罵。
他又問道:“剛才打仗的時候,你們不是說還有後援嗎?後援呢!”
血皚精銳猶猶豫豫,“那是……”
“什麼!”杜光歐逼問。
“那是唬您的!”精銳答。
真是夠了!
杜光歐差點沒氣昏過去。
他放棄了再從他口中問出什麼,轉身沖向混亂的戰場,他撥開熙攘的人群,沖到那些紅白戰甲的武裝力量面前,與他們迎面對抗。那些人頭戴着全包的頭盔,從外面看不見眼睛,更是不見那下面的容貌。
這樣制式的服裝,放眼整個南陸他也從未見過。他們突然出現在王城之内,與在場的所有人作對,不論是血皚精銳還是琉城士兵,這些紅白戰衣的人都在無差别攻擊。
怎麼想,他們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複權派!
終于現身了!杜光歐想。
他拔劍出鞘,這長劍一出,便是攻擊的訊号。瞬間,有幾個紅白戰甲的敵軍被他吸引了注意,提着刀劍朝他逼近。
“殿下,小心!”身後,傳來琉城士兵的呼喊。
杜光歐側身躲過第一擊,揮劍抵禦了第二擊,第三擊朝他側腹而來,隻聽叮的一聲,一把刀從他腋下穿過,阻止了這第三次襲擊。
那趕來協助的琉城士兵道:“殿下,我護您身後!”
手中發力,杜光歐将眼前的敵人頂開,一個突刺刺穿了對方的喉嚨。他後撤兩步,對琉城士兵道:“不要管我,重新集結,去找陳将軍!找不到,就先和血皚精銳一同聯合!”
“什麼,和他們聯合!?”琉城士兵模樣震驚。
“現在要面對共同的敵人!”杜光歐道。
琉城士兵有所顧慮,“他們不會與我們合作!”
“讓你們當中那些被俘的士兵去跟他們談,你們和血皚軍之間有仇怨,他們之間沒有!”
“可是,他們恐怕不會聽我們的!”
戰場上,每時每秒都很珍貴,就在這寥寥幾句談話間,杜光歐已經抵禦了好幾次襲擊。他神經緊繃,這對話又太拖拉,怒氣蹭蹭往上漲,他不由罵道:“你試過嗎?沒試過别在這放屁!”
琉城士兵結巴了一瞬,“沒、沒有!”
“快去!滾!”
“是!”
越來越來的紅白敵軍從城門傾瀉而入,他們堵死了城門,看不到城外是什麼情況。杜光歐在戰場上滞留了一陣,漸漸感到乏力,敵人的攻勢無法扼制,琉城士兵和血皚精銳正在節節敗退,入口被敵軍占據,已經失去控制了。
硬碰硬不是辦法,隻會淪為敗局。
轉念想想,這王城又不是隻有一個城門,一個被堵死了,換一個便是!
想到這裡,杜光歐轉身就跑,邊跑不忘邊下令,“拖住他們,不要戀戰!”
琉城士兵已經集結起來,血皚精銳也加入其中,短暫須臾間,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了一緻。雖然琉城士兵與血皚官兵之間有血海深仇,但這是屬于兩方的仇恨,還輪不到第三番插手,幹擾戰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