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連源從他手上奪走了長刀，走向了地上還昏迷着的弟兄們……

“噗嗤！”“噗嗤！”“噗嗤！”

不！不！

他說不出話來，隻能在心中大喊，看着連源一個一個殺掉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然後走向了他的媳婦，嫂子，還有侄子。

心痛到無法呼吸！他怎麼也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不可以！要去救他們！

他下意識地掙紮，挪動腳步朝他們跑去。

視線一陣天旋地轉，他看到了湛藍的天空，看到了向着家人跑去沒走出幾步就倒下了的無頭身體，看到了那少年修士把長刀插進了他媳婦的身體。

明明……明明前幾天大夫才說過，他馬上要當爹了……

怎麼會這樣呢……

眼前褐色的泥土逐漸失去色彩。

他已經，再也看不到了。

……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連源直挺挺地站着宛如一尊雕塑。

理智短暫地回到腦海，讓他及時收住了刺向小孩的刀。

“影子，你要背叛我嗎？我沒有召喚你，為什麼自作主張影響我的情緒！”

連源的影子鼓動從中分化出一個黑色的人影，人影低下頭，單膝下跪。

“你想幫我？我有叫你幫嗎？不聽話的狗我不需要！滾吧，下不為例！”

黑影逐漸消失回到了連源的影子裡。

“當啷”一聲，長刀落地。

連源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頭痛欲裂，身上的傷口也在向外滲血。

自責，懊惱，愧疚的情緒如潮水般向他一波一波襲來。

想殺他的人也應該做好被他反殺的準備。

如果說齊家兄弟對他有殺意，他家商隊的貨物裡還藏有屍體，殺了他們兩個是替天行道，他們罪有應得，那這滿地的其他人呢？

如果有人是不知情的呢？

他還沒有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就把人殺得隻剩下一個孩子！

道德感折磨着他的心靈。

他雙手捂臉，看着滿地狼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噗！”

這一刀，貫穿！

“壞人去死吧！”

他看着從自己胸前出現的帶血刀尖，扭過頭看到那滿是扭曲恨意的稚嫩臉龐。

什麼思緒在此刻都消失了，一片空白。

“影子，殺了他。”

男孩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突兀出現的黑影，心髒漸漸停止跳動。

“爹和二叔，”

“明明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