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正好與司寇鸾對視,冷眸黯沉如夜,深不可測。
司寇鸾在心裡又一次“切”了一聲。作為看過原著的穿書人與攻略者,這個世界沒人比他更了解景星灼的過往了,師尊也不行。
怎麼,大師兄在魔域吃不起飯,到了上三天,就瞧不起人間的吃食了?
哪怕時間過了幾年,也沒洗去司寇鸾過往作為新時代好青年的那些印迹。
他平日最愛吃,眼睛一睜就在想中午吃什麼,和師尊一樣,也深谙浪費糧食可恥的道理。
當然,司寇鸾沒敢說出來。
“對了,鸾兒,從明天起,你要天天下山去青蘿書院,學習入門的仙法和符文,還有這個世界的一些事迹。”
司寇鸾感到煩悶,他讨厭上學、讨厭看書,他嘴裡發出“哦”的一聲。
意識到自己的态度不對,他着急抿了口茶,立馬改口道:“師尊,我會準時去的。”
剛要推開沉重大門的景星灼似乎想起來好玩的事情,他扭頭:“師尊,我也可以去青蘿書院嗎?”
司寇鸾剛剛喝的茶險些噴出來。景星灼他又在搞什麼鬼?
“你?”瑾瑜仙尊一時沒明白景星灼在想什麼,“青蘿書院教授的是外門弟子所學習的内容,對你來說,那些太簡單了。”
仙尊的聲音仍舊溫和:“而且,你也有你每天所需要學習的内容,和師弟的不一樣。”
“那如果我每天完成我的那些任務,我是不是就可以和師弟一起上學了?”
“這……”仙尊一時犯了難,“按照規矩應該是不允許的,那些知識你明明都學過了。”
景星灼耷拉着眼睛,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師尊,我從未進入過任何書院……”
這招他看小師弟之前用過,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瑾瑜仙尊真的真的是一位好脾氣的仙尊,他和景星灼相伴幾年,自然想要滿足他的心願。
“如果你完成了你的任務,可以去青蘿書院學習,我會和書院的長老說一下的。”
司寇鸾鄙夷地冷笑。
裝,真會裝。
*
青蘿書院的院長是定景長老,他當天晚上就從閣主那裡得知司寇鸾和景星灼要來書院上學的事情,嘴裡的茶水噴到了正在看的古書上。
定景長老慌慌張張地放下了茶杯,然後去尋找閣主的兩位徒弟所需的課本。
第二天,司寇鸾抱着厚厚一摞書籍,目光茫然。
他瞅瞅自己手中沉甸甸的重物,又瞅瞅面前這位看上去和藹可親的長老,腦子懵懵的。
怎麼讀檔重來,看的書卻和之前不一樣了呢?
當然,司寇鸾不知道,這一切多虧了他的好師兄。
上一次景星灼從未踏足青蘿書院,所以瑾瑜仙尊并未特意叮囑定景長老。
穿着明黃色衣袍的青年抱着自己的課本,走向學堂最角落的那個座位,他迎着一群青衫少年少女的目光,瓊姿皎皎、玉影翩翩。
一個女孩附上同伴的耳朵,悄聲問:“這是内閣的哪位師兄師姐嗎?可是師兄師姐們不都是從外閣選拔出來的嗎?為什麼還要讀書?”
她的同伴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司寇鸾随意翻了翻最上面的那本《四閣九宗秘辛史》,突然坐直了身子,仔細看了下上面印刷着的文字。
第二本叫做《法器劃分與神器概述》。接着為《境界劃分與修煉方法》。《古神的威脅将近:三界何去何從?》……
司寇鸾翻遍了那一摞書的标題,眼睛都直了。不是,這真的是普通外閣弟子可以接觸得到的東西嗎?
他将頭湊到隔着一個過道的男孩身邊,看了看他擺在書桌上的課本——《如何正确禦劍飛行》《金丹期修煉的秘訣》。
嗯,對味了。
這才是他上一次看過的那些書。
“謝謝了,小兄弟。”司寇鸾拍拍他的肩膀,又将頭縮了回去。
那位男孩剛剛看見這位黃衣青年湊過來,一縷發絲落到他的手上,他身子都僵了,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海棠花味。
等到他離開,男孩才吐出憋着的那口氣。
*
司寇鸾先抽出來那本《古神的危險将近:三界何去何從?》,與古神有關的曆史是他最關心的。
扉頁寫着:“這個世界曾經被各種各樣的古神統治。
最初的那個祂首先發現了這裡,祂用神器将這個世界封閉,試圖占為己有。
幸運的是,祂從不在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生靈。
後來,祂離開了。這裡有祂遺留的各種神器,因此吸引了後來的那群古神,祂們暴戾恣睢,草芥人命。
某天,祂們一夜消失,大抵為追尋遠方的不明事物。
某位不可言說的存在憑空出世,他與天道聯手,利用最初那位遺留的神器封鎖了這個世界,同時犧牲自我,阻攔了祂們破壞封印的進程。
可是,封印徹底被消磨後,九重天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