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毫無波瀾，準确來說，它并沒有什麼人的情感：“按照概率計算，經曆過國破家亡的天才，潛力和武力值都會提高，更有可能救世。”

“救世，呵，你憑什麼決定别人的人生？”

光球語氣毫無起伏：“宿主，我的維度遠比你想象的高，我是天道，又不隻是天道。

你的血統、你的身世、你的經曆，包括你所引以為傲的所有東西。你擁有它們，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可以随意給你，也可以随意剝奪。

如果你可以站在我的角度，你會發現，你和你的珍重，在我的眼裡也不過區區灰塵。”

風鶴堯說：“你滾吧，不要呆在我的識海。”

除此之外，他是如此的軟弱，什麼也做不到。他揍不了天道，甚至沒辦法為自己的家人複仇。

“好。”光球離開了。

風鶴堯迷茫地直起身子。

回頭萬裡，故人長絕。他又能去哪裡呢？

……

司寇鸾長歎一口氣，心裡百感交集，到最後隻是感慨：“怪不得帝君老人家似乎在自言自語，原來和我一樣。可他腦子裡的，是主系統啊……系統，你還要接着看嗎？”

系統言簡意赅：“看。”

司寇鸾果斷地觸及第五幅壁畫，卻猛地被彈開，在地面滾動了一圈。

一道光球憑空出現：“我是天道。”

“天道！”

“主系統？”

光球冷冷地回應：“嗯，宿主司寇鸾，分系統0115号。”

分系統問：“主系統，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尋找您，卻沒有找到。那個恢複記憶的水我喝了沒用，你知道我的身世嗎？”

光球沉默着繞着司寇鸾又走一圈，末了，它言：“分系統0115号，你與這個世界沒有關系。”

“好吧，我再去别的地方想一想我的記憶。”

“嗯，你們早些離開這裡，這裡很危險，所以我才出現于此。”

光球上下跳動着，緊接着，它消失了。

司寇鸾完全沒有搞明白狀況，他沒敢貿然出聲，滿懷心事地回了雲霧仙閣。

識海中，系統的聲音響起：“宿主，對的，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是分系統0115号，可是首先，我是風鶴堯，是你們口中的西華帝君。正月十五是陵江風氏滿門被滅的日子。”

司寇鸾隐約猜想到了，天道說大殿很危險，所以才出現。這個說法騙鬼呢。

他問：“那您剛剛是在？”

*

嘉善真人又躲回了灤陽縣的森林裡，他被封印在此處上百年，恨透了這個地方，現如今卻隻能躲在此處養傷。

灤陽縣的源頭被解決了，可污穢的影響還在。這裡足夠偏僻，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名門望族的修真者前來。

他盤腿而坐，吐出來了一口綠色的血，又用手将其塗抹到臉上。

“司寇鸾，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那個該死的天宸的徒弟呢，兩個人一樣讨厭，多次毀我好事。”

“仙人卧祥雲的筆和硯台？他好像沒有墨水……不對，墨水我見過！”

嘉善真人起身，尋着自己的記憶，在古廟的塔底找到了金色的墨水。

金色墨水沒有辦法用任何容器裝盛，就像一團小球縮成一團，碰一下，會滾出去好遠。

嘉善真人猥瑣地笑：“當初偷雨器時我一起偷的，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用，此次和‘祂’融合，反倒給了我利用的方法。”

“下一步，該怎麼引誘司寇鸾上鈎呢？容我想想，嗯，鬼影殿的那群傻子曾說過，他近些年一直在搜尋九大奇藥……”

*

夜幕降臨你，景星灼倒在床上，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

他好像變成了一團光球，坐在意識空間最高處的座椅上開會議，他的下方，是一抹又一抹更小的意識，它們名為分系統，每一個都有着自己的編号。

“自從祂消失後，祂的權柄便引來了許多和我一個維度、甚至更高維度的神明，我趕不走祂們。好在西華帝君暫時阻止了，将祂們關到了屏障外。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說說，我該怎麼辦？”

一個意識嘗試着開口：“主系統，難道您不能離開這裡嗎？”

主系統淡漠開口：“不能，我先是這裡的天道，其次才掌握了維度更低甚至平等的萬千世界，這裡是我的根基。假如放任不管，如果祂們把這個世界毀掉了，我也有可能隕落。”

另一個意識提出建議：“我記得主系統您曾經預言有一個叫景星灼的人可以趕走古神，可是他不願意，反而樂意看見世界毀滅。

不如您想辦法抓一些人來到這個世界，讓他們改變世界毀滅這個既定的結局，這樣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