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握緊了自己的雙手,“你說得對,我護不了任何人,那一槍是你開的不假,可真正殺了他的人,是我。”
貝爾摩德呼吸一滞。
“你做的和我做的沒什麼區别,誰也不比誰幹淨,他的死我們誰也脫不了幹系。”
“可這是我該承擔的,你不是說你也一樣,你也保護不了任何人嗎?那你又為什麼要出手呢?”
“‘不想殺人,不想看見有人死在我的面前’,這樣的話出自你的口中,多麼諷刺。可是作為一個組織從小悉心栽培的人,你為什麼會這樣看我,我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夠了。”
當君度的提問不斷接近那個永遠也無法說破的秘密時,貝爾摩德終于不能再放任他無休止地問下去,“我再給你最後一個衷告,不要對過去太過好奇,你的好奇心足夠害死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同樣的話絕對不能再傳入第二個人的耳中。”
“想要活下去,就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貝爾摩德漠然道:“你會錯意了,君度,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為什麼?”
在貝爾摩德轉身欲走的時候,君度還是問了出來:“如果不是一路人,你為什麼要幫我?”
還有一個問題他到底是沒有也不能問出來——
你是不是認識曾經的我?
而我,又是誰呢?
貝爾摩德腳步微頓,卻是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
被暗殺的小野隼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是在大阪府警本部長、警視監服部平藏面前進行的大膽的暗殺活動,這無異于是對整個大阪府警的挑戰。
面對來自暗處的挑釁,大阪的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
接下來就是要對現場所有人的物品進行檢查,并且要對他們做硝煙反應的檢查了。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過宴會廳,也不知貝爾摩德是怎樣做到的,警方沒有在她身上檢測到硝煙反應,至于她的手槍也不知道被藏到哪裡去了,君度就更不用說了,暗殺他或許不在行,但是偷盜和隐匿可是一把好手。
至此,他們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雖然方式和最初計劃的不同,結果倒還是按照計劃進行的。貝爾摩德本就是大有名氣外國的明星,又沒有采取到有效的證據,再加上此前他們和小野隼人從未有過交集,不存在殺人動機。
想來隻要等警方完成初步的取證之後,他們這些無關人員就會被放走,隻等着以後有新線索再叫他們到警視廳配合調查,這場完美的犯罪就完成了,而他們的任務也可以徹底結束了。
不想在他們全身而退之前,插曲出現了——
被君度迷暈又安置在衛生間野原立子居然自己醒了過來,略顯狼狽地闖了進來,大概是太過倉促,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儀态,她辛苦做好的發型都有些散亂。
作為這場宴會主辦方的高層,整場宴會野原立子都在小野隼人身邊陪同,在場的人幾乎都認識她,看見她的時候不免疑惑:“這不是野原小姐嗎?她剛才不是還在大廳裡嗎,怎麼會從外面進來,還這幅樣子?”
演講台上還在勘察現場的服部平藏注意到這裡的騷動,他自然知道野原立子的身份,剛才還在疑惑她怎麼不在小野隼人身邊,此時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立刻意識到她可能知道關于這個案件的線索。
以他的身份當然不用親自動手,服部平藏側了側臉,早有手下的警官明白他的意思,把野原立子帶到演講台一側。
“野原小姐,請問熄燈之後到案發的這段時間,你在哪裡?”
野原立子一臉驚慌,“什麼案發?這裡發生了什麼?”
她臉上的疑惑不像作假,警員看了服部平藏一眼,繼續問道:“今天晚上七點四十五分,也就是小野隼人在台上演講的時候,遭人殺害了,這件事情你不知道嗎?”
“什麼?隼人?!”
野原立子臉上混合着悲傷與驚恐,“怎麼會,他怎麼會出事?”
她說着雙手覆面,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樣的反應年輕警官見過不少,他按下心中的不忍,繼續問道:“有很多人在熄燈之前見過你,短短五分鐘的時間你就消失不見了,在這五分鐘裡,你做過什麼?和小野隼人的案件有什麼關系?”
“見過我?”
野原立子茫然地擡頭,她的臉上還帶着淚痕,精緻的妝容被淚水打濕得一塌糊塗,“不可能,我去洗手間換衣服的時候被人迷暈了,剛剛才醒過來,怎麼可能……”
她說着猛地瞪大了雙眼,“怪盜基德,一定是怪盜基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