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梳理着它長長的毛發,聽着它喉嚨間因為舒适而自然露出的小呼噜聲,我不禁問它:“伏黑惠上一世也是這樣習慣了舍己為人,性格委曲求全嗎?”
白貓睜開一直眯着的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上去像是會有閑心給小鬼頭做保姆的人嗎?”
聽到它這樣不負責的回答,我有些替伏黑惠打抱不平:“遇到你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爸爸,惠真可憐。”
白貓卻不以為意地又眯起眼睛,哼哼着回答:“所以你看,相比起來,我對你多好。”
我不輕不重地揪了一下它腹部的絨毛:“不要給自己的不負責任找借口。”
白貓甩甩尾巴,用毛絨絨的尾尖拍了拍我的手:“那你對惠惠好點不就可以了嘛。我對你好,你對他好,這樣不就等于我對他好了嗎?愛是可以傳導的呀。”
“強詞奪理。”我又重重地揉了兩下它腹部的絨毛作為懲罰,它卻滿不在乎地翻了個身,明目張膽地把柔軟脆弱的腹部暴露在我面前,仿佛在告訴我,剛剛的力度不大,現在可以随便揉。
我才不會順它的意。
于是我放緩了指尖的動作,反而提起另一個話題:“之前你說過,你會幫我占領盤星教。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行動?”
白貓卻問我:“你了解盤星教的現狀嗎?”
畢竟是前世接觸過的。雖然我的确記不太清夏油大人是怎麼收服那些教衆的了,但它的運行機制我還是知道的:“社會團體資助,教主管理,教衆交會費和發展下線,教主會按時開洗腦會議布教……大概是這樣?”
白貓舒服地抻了個懶腰,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雖然大差不差,但最重要的一點你給忘了。你現在隻是個五歲的奶娃娃,想好要怎麼讓那些大你三十歲甚至是五十歲的人聽你的話了麼?”
“十五歲。”我糾正它。“我已經和當年的夏油大人一樣大了。”
“一米一。”它懶洋洋地開口,睜開的藍眼睛裡滿是戲谑的笑意,“甚至還沒有我尾巴長的小、豆、丁。”
是時候讓它明白什麼是人與貓之間的差距了。
我冷笑着坐起身,拎起剛剛枕着的枕頭就悶了上去。可那隻白貓雖然四腳朝天放松地攤成了一隻餅,卻比我想象的要靈活得多,它躲過我的攻擊,還‘嗖’地一下趁機鑽到了我的被子裡。
于是我就在被子下面和它展開了一場人貓突擊戰。我想抓住它,它卻跳來跳去,用絨毛專蹭能令我癢癢的地方。
打到氣喘籲籲卻依舊沒捉住它的時候,我放棄了。
我低頭平複着呼吸,感受到它又一次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于是頭也不回地向它抱怨:“好啦好啦,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不行嗎?”
但白貓的聲音卻從我面前響起:“菜菜子,這次可不是我哦。”
疑惑地睜開眼,我看到白貓真的端坐在我身前的被子上,三瓣唇愉悅地翹起,像隻得勝的國王。
那剛剛在我身後拍我的人是誰?我心裡有些發毛,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回頭看去——隻見我的床頭側面站了一道高大無臉的雪白身影,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從白色的布料下伸出,五指張開,歡快地向我晃了晃。
在陌生的環境裡,迎着黑暗的環境和清冷的月光,面對着一個沒有任何腳步聲就站在了我床頭的存在……我大腦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斷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有鬼啊!
在我顫抖着用手在床上摸索剛剛與白貓胡鬧、不知道扔到哪裡的手機時,雪白人影身上的布料一陣抖動,然後,那隻手終于摸索到了布料邊緣,接着用力一拉——
我怕再次看到什麼恐怖的場景,于是急忙閉上眼。結果,耳畔卻傳來了五條悟的聲音:“哇,菜菜子,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膽小啊。居然會怕鬼,哈哈哈。”
有人捏了捏我的臉,接着我腰上一緊,被人抱了起來。感受到那隻手是溫熱的,我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然後,我的視線直接對上了五條悟放大了的臉。
腦子宕機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五條悟正右手抱着我,左手挎着一條拖在地上的白色床單——是剛剛他扮鬼的道具。他的藍眼睛裡滿是笑意:“有這麼可怕麼?來,讓爸爸親親就不害怕了。”
我在他把嘴湊過來前,及時用力地推開了他的臉。
滾啊!
五條悟什麼的,全都最讨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