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五條悟的臉當作紙巾,粗暴地擦掉拇指上沾染的涎水,轉身準備向門口走去,卻在回頭的瞬間,看到了我努力望向别處的身影。
他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我……
我好想原地消失。
夏油大人再次回頭,惡狠狠地瞪向五條悟。
五條悟卻唯恐事情鬧不大:“是你自己關的門。”
言外之意,孩子在門裡,你應該知道。
夏油大人收回了想要刀人的視線,換了個和藹可親的笑臉,他走到我身前,笑眯眯地問我:“剛剛悟身體不舒服,所以我才幫他把髒東西吐出來。菜菜子不會學他的,對不對?我們菜菜子最乖了。”
聽他像哄小孩子似的哄我,我好像更尴尬了:“爸爸……那個,按實際年齡來說,我已經快要成年了。你要是想睡他……嗯…那就睡吧。”
“你不許!聽懂沒?!”夏油大人表現得比我想的還要激動,“成年什麼成年?菜菜子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未滿七歲的小孩子。你要敢早戀,小心我打斷那個男孩兒的腿!”
“說不定是女孩兒呢。”五條悟饒有興緻地火上澆油。
夏油大人轉過頭,微笑:“菜菜子你捂住耳朵,閉上眼,躲一邊兒去。”
我乖乖照做。然後就感覺身前爆發出一陣煤氣爆炸般噼裡啪啦的聲響和空氣震蕩的嗡鳴:“五條悟!讓你帶壞我的小孩兒!”
兩個人打到高專警報響,夜蛾正道從另一間辦公室跑出來制止。期間我一直乖乖捂耳閉眼,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場景。
還好,除了辦公器物的損壞,沒有人員受傷。
被分開後,五條悟低着頭坐在遠離夏油大人的另一側座位上,抿着嘴,就是不肯向夜餓正道認錯。
夜蛾正道看了看正賭氣的二十八歲五條悟,又看了看不知在想什麼的夏油大人,最終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拉着我和狗卷走出了那個辦公室。
我擔心夏油大人,也有些擔心五條悟,于是偷溜出咒術高專的校門。到街道旁的小賣店裡買了兩個冰淇淋,這才跑回辦公室内。
看到在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裡,兩個人還是分開坐着,我連忙跑到夏油大人身前,把手中的冰淇淋遞給他:“爸爸,吃個冰淇淋吧。”
夏油大人看到我手中袋子裡的兩個甜筒,愣了愣,然後溫聲問我:“另一個是給悟的?”
我點了點頭。于是他握住我的手,向我微笑:“那我們一起給他好不好?”
我巴不得夏油大人自己去給,立刻點了點頭。夏油大人便牽起我的手,走到五條悟身前:“悟,别生我氣了。吃個冰淇淩吧。”
五條悟擡起頭,沒接夏油大人手裡的甜筒,卻伸手把我抱到他腿上,他把臉埋在我肩上,就像抱着個小熊娃娃:“狼心狗肺的家夥,你還不如我女兒。”
“是,是,是。”夏油大人摸了摸鼻子,好脾氣地附和。“都是我不對,悟能不能别生我氣了?”他扒開冰淇淋的包裝紙,遞到五條悟臉側,“兩個冰淇淋都給你還不好?但悟不能一下子都吃了,要慢點吃。”
五條悟抱着我的動作微微一僵,他擡起臉,認真的打量着眼前笑得溫柔的夏油大人:“小朋友,醒過來了?”
“好歹我也快是成年人了。”十七歲的夏油大人語氣裡有些無奈,“你怎麼能那麼肯定我不是他?”
“你沒有他那麼老奸巨猾。而且,他才不會這麼哄我。”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說着接過了夏油大人手裡的冰淇淋。沉默一瞬後,他又補充,“至少,現在不會了。”
“我就是他。”十七歲的夏油大人看着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賭氣地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尖,化掉的奶油沾到了臉上,就像個小孩子。夏油大人無奈地露出一個笑容,擡起左手,用食指擦去五條悟臉上的奶油漬,自然而然地放進嘴裡。“所以,還是會哄你的。你看他都沒有摘我們的結婚戒指。”
“喜歡騙人的壞蛋。”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掃了夏油大人一眼,“全身上下隻有那張嘴最真。難怪會把年少時的我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