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景宸故作坦然地沒有接話,隻偷偷欣賞着她羞赧又有些不悅的可愛模樣。
阿阮接着便道:“也是,二八年華,家世顯赫,又如此嬌俏可人,阿阮若是個男子,也動心。”
她突然想到今晚宴席上尚小瑗所獻的荷包,這荷包乃私密寄情之物,其中寓意不言而喻,他竟也收下了。
想到這裡,她的肚子仿佛又疼了幾分……
似是怄氣,她忍着痛問他:“我前些時候給你做的荷包今日怎麼不戴在身上?”
“哦,今晚換衣服忘在承明殿了。”鐘景宸道。
阿阮一聽心裡就更生氣,她背過身去,鼻尖感到一陣酸意,“是啊,反正以後也有新的更好的戴了,自然想不起我的來了。”
他一聽,唇邊悄然一笑,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湯媪,直接将寬大發燙的手掌覆在她小腹上,壓在她肩頭,貼近她耳邊低低問道:“你在吃她的醋?”
阿阮的臉更紅了,嘴上仍不肯松:“什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阿阮今夜說了這許多,不就是在吃醋,嗯?”
可惡,又被他看透。可她就是不承認。
“我有什麼好吃醋的,自古以來皇帝不都是後宮佳麗三千?眼下隻一個,那不是太委屈皇上了?”她這張嘴倒是不饒人。
鐘景宸再也忍不住,扳過她來俯身狠狠吻上她的嘴唇,喃喃道:“現在才是委屈了朕……”
他緊貼着她的身子卻是逐漸熱了起來,上面的動作是一刻沒停。
“……哎呀你……”阿阮扒住他。
鐘景宸這才停下,趴在她肩頭喘着氣:“冷……冷靜一下。”
阿阮将他掀倒在一邊,許久,他才緩過來。
“可惜今夜月色甚美,還要你在這裡陪我。”她雖看不到天上的明月,卻隐隐嗅到自窗裡飄進來的清桂香。
“阿阮就是朕的明月。”他抱着她。
她偎在他懷中,其實隻要有他在,她便安心。
*
第二日一早,鐘景宸才剛起來不久,紫坤宮便派人來請了。
“等一下,我同你一起去吧。”阿阮道。
鐘景宸知道因着昨夜的事情蕭雪菡少不了又要發作一番,他不想讓阿阮跟着受委屈,便對她說:“阿阮,你還未好,便多休息一下,母後那邊朕自會應對。”
說着便往紫坤宮去了。
果不其然,到了紫坤宮,才坐下,剛舉起杯盞還未飲下第一口茶,蕭雪菡便開始了——
“你呀,對皇後的寵愛太重。昨日之宴,作為一國之君,你怎可丢下衆人就這麼走了?”蕭雪菡拍手道。
鐘景宸繼續喝着方才未喝下的茶。
“如此一來,以後那些個大臣該如何看待皇上?”她搖着頭,又見鐘景宸的樣子,“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兒臣聽着呢。”鐘景宸悠悠開口,毫無心緒。
蕭雪菡歎口氣道:“哀家看那尚家的女兒倒是很好,又機靈可愛,就是容貌也不在阿阮之下。”
她瞥了鐘景宸一眼,見他臉上淡淡的沒有表情,便緩和語氣說道:“我知道你鐘情于阿阮,可你想過沒有,阿阮長你五歲,如今她都二十六了,你與她那般恩愛,怎麼還未見有身孕?”
鐘景宸開口道:“二十六歲怎麼了?那皇祖母不也是三十五歲才生的父皇?”
蕭雪菡一時啞言。
“阿阮不過才二十六,這不正是大好年華麼?”
“你還說到你皇祖母呢,你可知那尚小瑗是什麼人?”蕭雪菡道。
“什麼人?不就是尚廷之的孫女麼?”鐘景宸滿不在意。
“尚小瑗便是你皇祖母指定了要許給你的人!”
“什麼?”
鐘景宸愣住。
“什麼意思?”
蕭雪菡冷笑道:“你見昨日她腰間的玉佩沒有?那團金龍鳳玉佩乃是高宗皇帝送給你皇祖母的,你皇祖母又給了尚小瑗。不管你願不願意,這貴妃她都是當定了。”
鐘景宸捏緊了茶盞。
“我是皇上,這點事情難道還由不得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