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但怕疼。餘慕思自嘲。

她擡手關掉水龍頭，世界安靜了不少。

她走出衛生間，在茶幾上找到自己的手機，已經快早上七點了，自己失去意識近三個小時。

沿着河濱路走了這麼久，居然沒失足掉下去倒算是幸運。

她努力想着以後的打算，卻發現腦子一片混沌，再一盤算，自己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暴走了兩個多小時，還耗神讓“李斯人”出場了一下，能不累嘛。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餘慕思将自己埋進消毒水味刺鼻的被窩中，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

早上八點，甯嶼将腿翹在桌子上，刷着最新的有關閃女4的消息。

節目尚未播出，餘慕思便僅憑公式照和幾張路透殺出重圍，錄制的ID視頻登上文娛榜的熱搜，錄制前一臉高冷，錄制後立刻進入狀态，網友評價她被迫營業，說自己是草莓小蛋糕的那段有搞笑又可愛，熱度在一衆有粉絲基礎的練習生中也不遜色。

甯嶼不禁做起手下藝人成功出道，自己逆風翻盤的夢。

她指尖快速從屏幕上劃過，餘慕思的超話粉絲雖然才九千出頭，但也是熱熱鬧鬧，甚至還有給她拉娘的CP粉。

甯嶼喜笑顔開，這是CP粉嗎，不，這都是未來她公司的進賬！

正在甯嶼猶豫着要不要花錢推一推有關餘慕思的詞條，手機欄上方彈出一條來電，未知号碼。

甯嶼疑惑着接過，現如今給她打電話的人，除了催債，還會有誰啊。

“你好？”

電話裡傳來清冷的女聲：“你好，我是李斯人，餘慕思現在在你那嗎？”

餘慕思？餘慕思不應該在莊園裡錄制嗎，怎麼會在她這裡。

甯嶼通完電話，如被雷劈，自己的招财樹，沒了？

來不及細想為什麼李斯人這麼關心餘慕思，甯嶼立刻把電話給餘慕思打了過去。

關機。

甯嶼知道餘慕思的病，此時也顧不上悲傷自己發财計劃的失敗，重中之重是先找到人。

她想讓自己的藝人上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不是社會新聞。

可自己現在不在A城，趕過去也得三四個小時，而且就算過去了，在偌大的城市想要找着一個人，宛如大海撈針。

沉吟片刻，甯嶼将李斯人的電話回撥了回去，她開門見山道：“李老師，我現在過去不方便，能不能麻煩您有小餘消息的話，通知我一下。”

李斯人那邊是微微氣喘的聲音，她回道：“你放心，我現在開車出去找，有消息了馬上告訴你。”

“好嘞，謝謝您。”

挂掉電話，甯嶼才琢磨出不對味的地方，一個小練習生失聯，李斯人為什麼這麼着急，甚至親自開車出去找。

她敏銳地意識到，無論餘慕思會不會繼續錄制閃女4，李斯人都是她不能錯過的人脈。

甯嶼立刻買了去A城最早的車票，候車的時間，碼了幾百字的小作文，無非是說餘慕思一直被精神疾病困擾，但她一直都為了偶像夢想努力，也因此走出了抑郁情緒，希望李斯人見到餘慕思後，能勸她繼續在偶像事業堅持下去。

編輯完消息，甯嶼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面色深沉，一點沒有平日插科打诨的模樣。

餘慕思是她翻盤最後的機會。

餘慕思必須成功出道。

甯嶼打開随行電腦，向閃女節目組發了一封郵件。

.

餘慕思不知道自己一覺睡了多久，睡前天是陰暗的，醒來後天依然是黑的。

手摸到旁邊的手機……沒電了。

餘慕思強打起精神，打開箱子在裡面翻翻找找。

夭壽，充電器也沒帶。

她把自己摔進床上，用腦袋撞擊着枕頭，而後歎出一口郁氣，認命地去找前台接待借充電器。

前台接待把充電器遞給她，但隻能讓她在這充，不能帶走。

餘慕思稱好，将充電器插在飲水機旁的插座上，對着大門背身站立着給手機充電。

正巧門上的風鈴搖晃，一個女生走了進來。

她大包小包背了不少東西，前台問道：“你手裡拿的橫幅是什麼東西？”估計是怕她要參加什麼非法遊行。

女生嘩一下打開橫幅，清脆道：“是我idol餘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