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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人員,啟動第17号章程。重複,第17号章程。”曼尼塔在驚愕之中抓起對講機命令。她不能相信萊納才向惠特克确認規程沒有改變。
17号章程……尼爾收緊了瞳孔。曼尼塔果真知道17号章程麼?他轉向萊納,驚愕得,若有所思得。她笑容不變。曼尼塔知道。尼爾回答了自己的問題。盡管他不喜歡這個答案。
萊納的父母越發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也不該繼續讓他們聽着了。算起來也是機密。查爾斯向斯特拉斯的方向半轉頭,後者已經拉起了萊納母親的手,“女士,不要太擔心。萊納……會解釋的。”他看得出來她父母已嚼出不對勁。解釋?他沒有自己表現得那樣有信心。
父母跟着斯特拉斯離開,但躲在間壁觀摩的複仇者一個個湧進來。幸好房間足夠大。
“萊納,你在想什麼!怎麼可以樁樁件件都告訴惠特克。”
果然。
曼尼塔越緊張,萊納反而越放松。整個人惬意得靠坐在沙發上,單手支着下巴,“哦?你的意思是你們給妮娜輸了血?”是一句問句,也是問句的語調,可她的神情一點不像有疑問。
“是我自願的。”回答她的是史蒂夫。
答案是肯定。是的,他們給妮娜注射了超級血清。
“曼尼塔告訴我們,惠特克的團隊和庫倫小組的高級研究人員合作,長期給妮娜注射高機能血清。目的應該是最大程度開發她的潛能。這我想,你們都知道吧?斯塔克前幾天清理曼尼塔的電腦時,發現被黑的痕迹,恐怕是克利恩斯的手筆——如果我沒記錯名字的話。”查爾斯簡單解釋。
“雖然不在現場,聽說上一次這樣的大集合,你們确認了妮娜正受夢魇折磨。夢境以戰場為主,呓語時會喊史蒂夫的名字。萊納你告訴史蒂夫解鈴還須系鈴人,同時也制止了他前去探望,理由是會招緻猜測和不必要的麻煩。結合所有前提,你們應當能理解史蒂夫作出的決定。事實證明,他是對的。現在的讀數十分穩定。”
問題就在“十分穩定”。
“那隻是一個猜測。我的意思是,倘若她收到血清的影響而看到史蒂夫的夢境,那麼他的血液确實能夠緩解這種‘通感’——姑且這樣形容吧。我從來沒有說過超級血清可以解決問題。”
她看起來不像和他們過多探讨。是覺得他們不懂麼?不,她的目标似乎是曼尼塔。娜塔莎敏感得察覺。
“不覺得矛盾麼?在我看來,你費盡心思在為惠特克辯解一個無論怎樣都說不通的問題。”曼尼塔上鈎了。娜塔莎冷眼看着曼尼塔激動得手舞足蹈。看起來萊納是故意那樣說。曼尼塔沒有想那麼多,“如果實驗的初衷是最大限度開發妮娜的潛能,和所謂的‘高機能血清’相比,超級血清無疑是最好選擇。而你卻說,你不認為超級血清可以解決問題。超級血清——這難道不是惠特克所執行的所有實驗的最終目的?”
“你怎麼知道?”她微微前傾,口氣不疾不徐,“你那麼笃定反讓我覺得,你故意要我們相信什麼似的。”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一樁一樁來和你分析。”
萊納做了個悉聽尊便的手勢。
“第一次拿到血液報告,指标異常,妮娜說她夢見了戰場和地雷,要史蒂夫快逃。就像X教授剛剛指出,這說明她看到了史蒂夫的記憶,而血液是誘因。這一點,你沒有異議吧?”
“按你們的邏輯,沒有。”
“你什麼意思?”曼尼塔沒聊到她會推翻這個大前提。
給出答案的是尼爾。私下裡他和萊納讨論個這種可能性,“上過戰場見過彈藥的不是隻有他。何況夢境畫面的可靠性還有待商榷——連庫倫本人都吃不準的内容,怎麼到了你這兒就成了證據确鑿?我看你急着想搶白。你的下一個問題我可以一并作答:哪怕妮娜嘴裡念念的是‘史蒂夫’三個字,也沒法證明她在夢裡看見了他。夢境常會把深刻記憶串聯。讓史蒂夫從危險中離開,能說明的僅是他在妮娜心中的分量很重。”
“你們這是強詞奪理!”
有強詞奪理的嫌疑,也不能否認這個說法有它的道理在。複仇者和查爾斯還需要更多信息來判别真假對錯。
眼見沒有人幫腔,曼尼塔隻得繼續,“你否認了超級血清的影響,那麼讓我問你一句——倘若妮娜看到的不是史蒂夫的記憶,還會是誰的呢?你否認了我們的大前提,難道你也要否認指标異常?”
“哦,博士。我能想到許多種讓讀數異常的方法,但恐怕沒有一種是你想聽到的。”她笑得意味不明,“至于記憶,乍看之下在場的又和妮娜有過接觸的人,除了史蒂夫沒有第二個上過戰場——這一定是你想強調的吧?梅妮·曼尼塔中士。”
怎麼會。曼尼塔瞪大眼睛。萊納怎麼會知道。她參過軍,也上過戰場。退伍前研究過毒氣。加入神盾局時,弗瑞為她洗白檔案,因為她深受其擾,盡管弗瑞讓她不要多想。曾經的黑曆史,除了她隻有弗瑞和希爾知道。神盾局裡唯一的一份真實記錄,設置了最高權限。不應該被查到。哪怕被查到了也不該沒有一點動靜。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萊納道:“前段時間,神盾局一批機密資料‘失竊’,斯塔克應該知道,包括武器圖紙、特工名單等等。我想,不會有太多人留意到關于一個研究員過往的寥寥數筆記載。”
這件事娜塔莎也知道。事實上知道現在還被列為高度警戒:不明勢力竊取了武器藍本卻了無動靜。原來矛頭是曼尼塔。那麼餘下這一切呢?很難不懷疑萊納不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