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過你,但我問心無愧。”曼尼塔算不上能言善辯,這會兒功夫已經面紅耳赤,“世界上不乏優秀團隊企圖複制超級血清,這本事不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你始終不肯認下。那你說說,惠特克的團隊研究‘高機能血清’,為了什麼?”
“心裡有鬼的人最喜歡說自己問心無愧。”她拿捏得恰到好處,在曼尼塔火起之前轉了話題,“你說你不明白,我同樣也不明白,你憑什麼說惠特克的團隊在研究高機能血清。對,我們在你的電腦裡看到了數據表格,看到了你刻意标注的用量時間。但那是你的一面之詞。”
“你大概忘了是你親口指出哥譚醫大的新成員是血液專家,你懷疑他們和惠特克的聯系,現在你反而想抵賴了?”
“我這麼說是為了配合你。”
“小姑娘。這可沒什麼說服力。”娜塔莎打岔,心裡想着難得她詞窮。
“确實是。不過當時我和尼爾的最優事項是找出内鬼,而很遺憾,曼尼塔你也在懷疑對象裡。這麼說吧,默許研究員配合你的私自調查,是因為我們想知道你究竟在查些什麼。”
曼尼塔猛然盯緊她。信息量太大,一時難以消化。她說“默許”。換句話說,她的一舉一動,他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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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機能血清?光是看到這個名字就足夠讓你興奮吧。你固執得相信,或者說想要說服人相信,惠特克在做血液研究,嘗試複制超級血清以創造什麼怪物統治世界——差不多是這麼套理論吧。可你有親眼見過這瓶東西,親手調查過它麼?”萊納站了起來,并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一小瓶液體,“這麼些天了,大概變質了。我告訴你吧,你所謂的這瓶血清不過是罐營養液。光一個名字,就足夠你上鈎了。”
曼尼塔想去奪,被娜塔莎打開了手。她擰開蓋子,遞到了查爾斯和班納眼前。用不着化驗,肉眼也看得出——濃度不對。
要是當真懷疑一件事,也已經做到了暗中調查的地步,又為什麼止步在一個稱心意的名字上?為什麼不再多花一點點力氣,想辦法去拿到試劑原樣,化驗一番。
“可我們怎麼知道你給出的是原樣,不是專用騙人的替代品?就算現在趕去希諾法比亞,很大的可能惠特克已經做了替換。說到底你還是在為他遮掩。讓我來告訴你真相吧。真相是你利用變身的妮娜抓傷史蒂夫,在研究所裡拿到他的血液,轉交給惠特克分離血清以得到母本,試圖複制。你從一開始就在和惠特克合作。”
“是個很不錯的故事。除了一點細節。也不能怪你,畢竟你沒能親眼目睹。史蒂夫親口說過妮娜抓傷了他,這讓你以為逮到了什麼重要證據。可他沒有說的是,妮娜抓得不深,隻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一道血痕——沒有成管的血能供實驗。”
史蒂夫點了點頭。曼尼塔一時說不出話。
“沒有你所謂的實驗。你拼命說服史蒂夫給妮娜輸血,因為你擔心妮娜無意中吐露的真相和你的說辭有出入。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妮娜自你彙報了調查結果之後,整天瘋瘋癫癫。你不得不讓那樣做,因為和複仇者接觸,你已經冒了險。很大的風險,你知道他們很敏銳。可你又覺得自己别無選擇,你知道惠特克在和我接觸,你擔心他和我們有更進一步接觸,擔心他說出實情。”
“看起來你信了惠特克的一面之詞。你指責我用藥使妮娜瘋癫。你們大可以關我幾天,看看‘沒有我給妮娜用藥’,恢複清醒的妮娜會怎麼說。”
“可她不會清醒了——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這樣說。這恐怕是你整個設計裡,自以為最高明的一處。是,超級血清可以開放潛能。但對于妮娜這種還在發育期、能力不穩定的變種人跟,超級血清極可能造成過度開發而超過身體的承受範圍。這種傷害是永久的。你質疑了惠特克說的每一句話,卻沒有問,他怎麼會為讀數平穩而發怒——因為他知道,這意味着妮娜陷入深度昏迷。讓她蘇醒的唯一方法是抽調血清,而這會造成機體的迅速衰竭。可行解俱是無解。所以你很自信。”
“你似乎很了解血清的工作機理。那你怎麼不來阻止我?如果我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心懷鬼胎。”
“因為我不知道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做。”她撥了撥衣襟,“我以為決心要和過去了斷的梅妮中士,至少還有一些作為研究人員的良知。可你,甚至啟用了17章程。”
“難道不該用17麼?”
“如果你不是别有所圖的話,不該。”尼爾歎着氣,也站了起來,“章程17,銷毀一應實驗設備、儀器和報告。如果沒有見不得人的,為什麼要銷毀?”
“銷毀……你說什麼……”
曼尼塔退了一步,萊納進了一步。
“事到如今,你還要否認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曼尼塔。”萊納拉住了曼尼塔的臂膀,使勁晃了晃,“惠特克說,你找到了複仇者,找到了神盾局,大概是要坦白一切。讓我們等一等,再等一等。可我們等來了什麼!”
娜塔莎留意到曼尼塔插在衣兜裡的手變了個位置,想要出聲提醒卻沒來得及。
“既然你們都不信我……”和話音一道卷起的是一陣強光。令人感覺極度不妙的強光。
與此同時,走道盡頭的客房裡,斯托拉斯恍惚間看到萊納父母的戒指上有不正常的熒光泛過。幾分鐘前,這對老夫妻才告訴他,那是萊納用第一筆工資為他們買的禮物——一對紀念婚戒。他還來不及細想,煙灰賭賽了口鼻,轟鳴振聾耳膜。
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