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測試她忠誠的不是港口Mafia。那些人默許了這一切,不正想讓她在複仇者、在布魯斯面前留下無可挽回的污點,讓她再無回頭路可走麼?這些,她都認了。
“就算他們不按處決叛徒的手段來處決你,也不代表會放過你。”布魯斯平靜道。他還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戲。她苦笑了一下。他沒有就此放過她,“你見過吧。他們拷問、處理叛徒的場面。即便這樣,還是想回去嗎?”
她見過。最高警戒的那幾天,剛塞洛斯和安東尼奧接替着送她回家。有一天剛塞洛斯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處理,把她帶去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和實驗室不一樣,房子的内部沒有精裝修,陰暗無光,有很重的腥味。她在那裡看到了渾身是血的人。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想變成那樣嗎?自然是不想的。可是不回去又實在不甘心。
“想。雖然有些猶豫,可我受不了這樣無所事事。”這一次是大實話,卻也換布魯斯沉默了。
“也不是不可以。“娜塔莎斟酌道。這麼想的不隻是她,能從托尼的眼神裡看出來,”但得有人陪着。”她說的“有人”是她自己。他們都聽出來了。确實,沒有誰被外号“黑寡婦”的她更适合卧底。她是專業者裡的專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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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意外的提議。萊納垂下眼睛。
心裡想的是幾天前和惠特克的談話。他問她,“你确定要去麼?”他指的是小醜。有小醜的地方不會少了蝙蝠。又聽說蝙蝠和複仇者近來在結聯盟。也許不隻是聽說。她記得他和複仇者在頻繁接觸,或許是親眼看見了什麼也未可知。
要去麼?在明知不可能不被那些人撞見的前提下。
“你以為呢?他們沒想到麼。”她把玩着項鍊。黑心十字玫瑰花。其實吊墜可以打開。十字架是開關。但摁下十字架并不會直接掀開,還需要轉一下黑心。她一下開一下關得撥弄着,就像起起伏伏的心情。
珀特港口Mafia也好,阿琳娜博士他們也好,不會沒料到。倒不如說他們希望。
惠特克搖了搖頭,手裡夾着一個棋子,“我知道,他們要斷你後路。你呢?真打算落入監視?”他們在他的辦公室裡。靠窗的茶幾擺着國際象棋的殘局。正常的劇本,她在碼頭做錯了事,被正義使者目睹,被迫接受再教育。或許有人撈她出來,或許沒有。這不重要。至少今後的她在那夥人的心裡不再是值得全心全意信任。
“哦?聽起來像是你為我做好了打算。”她笑得揶揄。他知道她會想盡辦法回來。的确,“我離不開這裡。”
“不是我做好了打算,是你早有劇本。”惠特克把手裡的棋擺回棋盤,将軍,“預備怎麼回去?說服他們?還是想辦法逃?後一種聽起來比較現實。你有很多機會離開軟禁的地方。現場考察,研究線索,甚至做實驗——他們會想知道港口Mafia的秘密,也極有可能需要你在貝魯西斯那兒搭把手。我是說,如果你想,最後一種可能随時能實現。”
他說得不錯。利用貝魯西斯對她而言是最輕松易辦的。但這不是她的算盤。她不會告訴他,不會告訴任何人。起碼不是執行之前。因為她暫時想回的地方是港口Mafia,不是研究所。研究不急,她不缺時間。她需要港口Mafia分走自己的一部分時間——私人時間。她還有一些需要查的事。研究所不方便,惠特克身邊更是。
安排好的劇本竟誤打誤撞用到自己身上。她沒想過用它派這麼個目的。
目的變了,劇本沒有。她選擇的劇本是乍聽之下最難的說服。她知道他們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布魯斯和史蒂夫未必會同意,可弗瑞一定會。對弗瑞來說,更重要的不是她的死活,是振金。而且一定會有人替他執行。
所以紅發的女特工點着嘴唇,婉婉說來計劃時,她不訝異。和她料想的差異不多。娜塔莎說:“我跟你一起去。我是叛變神盾局的初級特工,因多年得不到晉升懷恨在心。私自放走了問詢中的你,趕在複仇者被驚擾之前。你把故事告訴他們,不說你信我,說你懷疑我的動機,剩下交給我來處理。”
變節的特工,出衆的身手,還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沒有比這更合适的了。
她在心裡露出勝利笑容,“什麼時候走?”
“這麼心急?你不睡一覺?”不是娜塔莎好心,是準備面具、證件、資料等等需要時間。憑空捏造的假人很容易被識破。半真半假的新身份需要時間去操作。她不會告訴萊納這些,外行人不必要懂。
但其實她比他們想象中得了解更多。
“不急。哪怕拖得太久,我想你也自會有解釋。”她不過沒必要去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