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安安靜靜,剩山口和成田兩人。
回想少女的挑逗和琴酒的不拒絕,蘭微感憋悶,借上洗手間跑到外面透氣。
“伏特加先生,你怎麼不進去?”
本想拿點藥,卻見行動組幾個在賭場門口鬼鬼祟祟的。
“這是别人的地盤,大哥讓我們低調行事不惹麻煩……”
車門拉開,伏特加輕勸:“大嫂,這藥是應急用的,不能多吃,你要想睡就在車上多睡會兒吧。”
蘭隻是有點困而已,忙笑笑說不用。
有時覺得伏特加先生還挺暖心,聽說以前都是他在負責琴酒的起居,雖然工作沒什麼起色,生活卻細緻妥帖,煙酒不離一天一頓的行動組老大日常活得就像在玩命,伏特加是少數會關心他的人。
她不禁想,即使以後自己離開了,隻要伏特加還在他身邊就好。
“麥卡倫還沒找到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事一直是瑪格麗特在負責……”
閑聊間,蘭瞥見遠處的水無憐奈,最近伏特加出門總帶着她,讓她想不在意都難。
既然他們在這地方不能擅自行動,說不定是個很好的機會……
思及此,蘭借口看琴酒打牌無聊,想帶基爾去賭場轉轉,基爾沒有手機,裡面人多怕等會聯系不上,順便借他手機一用。
很拙劣的借口,哪知伏特加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水無拿到手機沒多久就破解了腳铐的操作程序,問題在于賭場隻有一個出入口,行動組守着,想混出去沒那麼容易。
一番商量,決定暫時躲到洗手間。
裡面有點熱,頸肩出了層薄汗,擦試時水無瞥見那隻紫色蝴蝶,蘭沒說是琴酒紋的,可她顯然已猜到了。
“很漂亮。”
“謝謝……”
臨走時,蘭囑咐她不要輕舉妄動,自己會創造機會幫她逃離。
“水無小姐,别忘了我們的約定。”
“約定?”
“不要告訴别人……以及,替我向瑛佑問好。”
回到包間,琴酒和上杉司織也在,奇怪的是濕衣服并沒換下來,已經幹透了,少女臉上還泛着異樣的紅暈。
見此情形蘭沒有選擇坐回去,而是坐到山口旁邊。
這個男人一整晚都在憂郁,出于好感她主動攀談,對方似有些驚訝,驚訝過後投來一抹笑,那笑既溫柔又熟悉,令她微微怔神。
此時和上杉司織坐一起的琴酒也調轉視線看過來,蘭不想理他,扭頭和山口繼續聊。
“先生你用的什麼香水?有股酸酸的味道。”
“你話怎麼這麼多。”
上杉司織揉揉頸部,想起剛進換衣間還沒動手就被掐住脖子,差點背過氣,這男人的兇狠超乎她想象,也止不住幻想他在床上的另一面。
沒聊幾句,山口直言自己暗戀十多年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跟别人跑了,他因此很痛苦,憂郁焦慮到無法正常入睡,閉上眼睛就是女友和别人在一起的畫面,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死心,每天都在等她回來。
蘭沒想到山口不羁的面容下竟藏着這樣癡情的靈魂,加上相似的經曆,禁不住狠狠共情了,雖然對那個女生很生氣,但還是鼓勵他不要放棄。
“你的女友肯定是被壞人騙了,或者鬼迷心竅了,等她想通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謝謝,聽你這樣說我很高興。”
琴酒冷冷注視她激憤的神情,視線轉向山口。
說得這樣明白,服部也懂了,不僅同情,也為自己兄弟感到痛心。随後将他拉到外面走廊,問他到底怎麼打算的。
上杉司織為拖延時間遲遲沒把人帶來,現在還有機會。
他們提出想見見那人,大小姐起初不答應,後回悟過來他們和琴酒是認識的,工藤索性用琴酒的信息做交易,一拍即合。
那是個和死者膚色相近的外國男人,聽說欠了大筆賭資被賭場扣留還債,一聽麥卡倫的名字連連搖頭說不知道,無論怎麼威逼利誘都盤問不出一個字來。
畢竟不是專業的審訊人員,這種結果他們也預料到了。
服部正焦頭爛額,卻見工藤蹲在地上,腦袋埋得低低的。
“服部,你覺得人生是一場賭博嗎?”
“哈?這種時候你在說什麼?”
“我認為人生的每一次選擇都是賭博,輸赢往往就在一念之間,現在,我想賭一次。”
*
“不行!絕對不行!”
蘭第一個反對。
什麼叫輸了就要陪他一晚,虧她還心疼這位山口先生是個癡情種,沒想到轉頭就将下流主意打自己身上了。
還有這位大小姐,說好琴酒赢了交人,現在居然借說她剛才抽牌行為違規必須重賭一局,如此無賴的行徑,琴酒居然沒有翻臉。
他答應了。
點頭的那刻,蘭整顆心都寒了下去,他把她當什麼……賭博的籌碼?交易的工具?
她是他可以随意丢棄的人嗎……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琴酒摟過她沉聲道:“怕什麼,我還能讓你跑了?”
蘭狠狠推開他,尋思這狗男人根本就是跟這位小姐說好了,她要不在就沒人打擾他們一夜溫存了。
正好,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要回家。”
“坐好。”
“我要回家……”
兩人一鬧,房間裡的氣氛呈現出既尴尬又詭異的狀态。上杉司織對這項提議是萬分滿意,山口則滿眼複雜。
服部暗自歎氣,他也想勸阻,認為這樣做太冒險,可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眼前這人可是讓他變小,讓他受盡折磨,搶走他心愛之人的罪魁禍首,如此深仇大恨,換做自己能把刀拿穩就不錯了。
此次選用德州牌決勝負,兩邊固定籌碼,沒有莊家,沒有多餘的規矩,籌碼清空一方輸掉遊戲。
開牌前,琴酒暗中審視山口。
早在接電話時他就發現不對勁,有雜音,果不其然在那女人身上發現了竊聽器,以她的表情來看顯然不知情,那這兩位今晚的目的就耐人尋味了。
牌局開始,他沒急着出手,将桌上的籌碼控制在微妙平衡中,觀察對方的反應。
是生是熟一看便知,下注手法不規律,對局勢缺乏掌控,關鍵時刻思考時間過長,很明顯這個山口不是有備而來,反而像剛剛拿到駕照的新手司機。
德州牌勝負關鍵手在于讀懂對方的策略,然而他的目光卻沒放在他這個對手身上,而是……
琴酒順而瞥了一眼。
女人還在生氣,眼神早就離開戰局遊離到天外去了。琴酒縮指在她腰間擰了下,一雙盛滿怒意的眸子立刻瞪了過來。
與此同時,對面一道複雜的視線也在看她。
兩個惡心的男人……
蘭在心裡将這兩賭鬼罵了個遍,不料旁邊賭鬼趁她不注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面對這突然而來的襲擊,不僅她愣了,其餘人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