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得一提，今年所有學生的書單上都沒有要求準備麻瓜研究學的課本，因為她桌上那些東西百分百不會通過魔法部的審核，所以書單上隻寫了一個句子——照舊。

至于學生的教材要怎麼辦？啊——雖然幾個年級的書加在一起不算便宜，但她還不必強迫學生給自己的作品拉動銷量。

金加隆和英鎊？休斯小姐都不缺。

“我能理解你的用心，謝伊。”麥格教授輕輕在那些課本的字迹上摩擦，“但你很清楚凱瑞迪被禁止教學的原因，放在這樣的時期，我很擔心會不會過于激進。”

“正相反，教授，”謝伊正坐在書桌前，一如上變形術的日子，“我認為這些東西已經遲到太久了……您看過它們了是嗎？”

麥格教授的鼻翼抖了抖，呼出幾道粗氣：“我很遺憾，”她的牙根咬得有些緊，“幫助學生了解外界，本應該是學校應盡的職責。”

謝伊有心想說些寬慰的話，作為副校長、變形術教授、格蘭芬多院長，她無論在哪個身份上都稱得上盡職盡責，可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既然鄧布利多同意，我無意幹涉你的教學計劃，”麥格教授幹脆地說，“說說還想要做什麼，我想你費盡心思從凱瑞迪那找到回學校的機會，應該不止想要改變麻瓜研究學。作為副校長，我必須對霍格沃茨負責——即使鄧布利多首肯。”

沉默幾秒，謝伊摸摸鼻子苦笑：“我以為您信了。”

“謝伊，要知道我和你的祖母菲爾斯認識了五十年，和你祖父華金做了近三十年同事，教導過你的母親、兩位姑母、叔父，”麥格教授掃了謝伊一眼，微微揚起眉毛，“我見過你和歐内斯特不滿一歲的樣子，也教了你接近七年。我敢說不止是我，那點小把戲——隻能騙過那位高級調查官。”

至少還有海格和那些傳小道消息的學生……

謝伊沒敢說出來，苦笑被那些年份堵回嗓子眼裡，繃着臉坐得更直了，因為麥格教授正在用格外嚴厲的眼神審視她，這種表情過去隻會放在弗雷德和喬治身上。

“好吧，好吧……教授，”她投降般地說着，“您不認為霍格沃茨有些……我很不願意這樣說，可它的制度太過落後了。”

麥格教授透過方形眼鏡片望着她，沒發表任何意見。

“您知道學院的課程幾乎從建立那天起，到現在整整一千年竟然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包括教材——祖父說當初他在霍格沃茨教學時的書單，和學校現在用的都差不多，除了黑魔法防禦術是個特例。”

謝伊嚴肅地和麥格教授對視，她必須認真起來，隻有在這裡說服自己的老師才能走向下一步。

“可您在今年春天還在《今日變形術》上發表了一篇新文章，裡面展示了固化變形咒術的簡易咒語，前一年的論文裡證明了巫師跨物種變形為魔法生物的可能；斯普勞特教授和西弗勒斯的聯合研究表明嗅幻草有作為變化類魔藥材料的潛力；弗利維教授多次向魔法部建議，應該将治療類魔法單獨列為教學科目……包括我們一手研發出的魔文技術……”

她懇切地看着麥格教授，伸手從那些厚重的書堆中找出一本，放在桌面——《大不列颠百科全書》

“可我們從未将那些新的發現列入學校的課程，隻有憑教師自己去決定要不要教這些東西——我知道您和各位教授都沒有藏拙，但這足夠嗎？您比我更清楚學生們畢業後的困局，拿到N.E.W.Ts證書的學生到每個職位上都需要重新學起。

“前兩個月，我們招攬過好幾名畢業生。很遺憾，以魔文公司的标準而言，那些證書沒一張是我需要看到的——包括魔文課，因為學校的課程裡沒有這項内容，隻有接觸過俱樂部的學生才有那麼一點基礎……結果上學年又被烏姆裡奇打斷了。

“姑姑了解到馬庫斯先生想要擴大狼毒藥劑的生産，或者簡化熬煮魔藥的步驟，他從去年就在招攬合适的員工，您說拿到N.E.W.Ts的考生又有幾人能進去做個打雜的？

“可被巫師界看不起的那些普通人，您看到她們做出了什麼成就，您看見了她們如何把最新的科研成果加到課本裡，這些教材總是在更新，她們的學校也不像我們一樣，結束基礎教育便匆匆忙忙地把學生趕進社會……隻有那些有資本的人，才有更多的精力去加入那些醉心于研究的俱樂部。”

麥格教授顯得很平靜，方形眼鏡泛着窗外藍天白雲的景象。

“我知道，”麥格教授鎮靜地說，沒被任何情緒幹擾，但她的語氣有些疲憊，“我們都知道，謝伊。正如你所說，菲利烏斯已經向魔法部多次申請增加科目，但你應該也清楚阻力來源于哪裡，那些董事一看到這些東西，學校就會被封停，霍格沃茨不是教授的學校。”

“所以現在正好，”謝伊捏捏鼻梁，“那些忙着戰争的人物，哪有興趣管學生在學什麼？請您先讓我試試吧，至少在這堂課上走出第一步。”

麥格教授沉默了許久，從上到下地細細打量着她：“我不會幹涉你的教學計劃，”她說道，“但要确保這對學生無害，霍格沃茨不是個人的學校。”

謝伊笑了笑：“我向來信奉尊重别人的意願，您盡管放心。

“霍格沃茨永遠是巫師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