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學生小聲表示贊同,另一些人持反對意見。謝伊了解得清楚,表達憂慮的學生絕大部分為純血,混血學生翻着書興奮許多。
謝伊用指節敲響桌面,清了清嗓子:“關于這個問題——有人能告訴我,普通人……也就是麻瓜,和巫師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什麼都行。”
“區别?”學生們東張西望,輕聲交談。這個問題太簡單了,簡單到她們認為這其中還有什麼特别的含義。
“她們不會魔法……”一個聲音說,“這很明顯。”
“是的,不會魔法,”謝伊拍拍手笑道,“這個答案讓格蘭芬多赢得兩分,感謝您的回答,小姐——請問還有嗎?”
“她們學的東西和我們不一樣!”
“麻瓜用電力!”
聽見加分,學生們的興緻頓時變得高昂,一句句往外說兩者的不同點,把謝伊那句“什麼都行”記得尤為清楚。
“麻瓜都缺乏好奇心——總是對魔法熟視無睹,用家裡的話,愚蠢又狹隘。”
不合群的話終究從人頭中冒出來,學生們安靜了一瞬,看見謝伊沒什麼反應,近半數人贊同地點頭,隻有一兩位麻瓜出身的學生感到不滿。
大緻摸清情況,謝伊沒有指責學生的貶低,抽出魔杖在空中輕點。
桌椅闆凳紛紛搭着乘客飄到空中,不再按學院的順序排列,錯落有緻地散步在教室兩側。
謝伊輕咳兩聲吸引過衆人的眼光:“無論在學校,還是其他地方——很多人認為麻瓜研究學是軟選擇。
“巫師們普遍認為她們愚鈍、狹隘、不知變通、缺乏好奇心,”她重複着學生的評價,揮起魔杖,“我不對這些評價發表任何看法。”
學生們的目光變得困惑,但很快驚異的畫面讓她們無暇思考剛才的話語。
桌椅讓出的空位間莫名出現一片連着河流、洞穴的小型野地,時光似乎在這片野地飛速流逝,隻眨眼間葉片便由綠轉黃,偶爾能看見不知名的動物掠過——直到一群“人”定居在這裡。
學生們勉強将她們定義為人,因為她們長得太奇怪了,無論是和自己還是和麻瓜都不一樣。
那些“人”就在洞穴裡生活,就像學生所認為的那樣愚蠢,不會用魔法,隻能用兩隻笨拙的手抓魚采果。若非環境變革,若非晃眼間四季就會輪轉,一場大雪就可能讓那些“人”死傷慘重,這副畫面恍惚就如同學校的挂畫般,隻定格在那一段時間。
“造物主”似乎和她們同樣焦急,畫面翻轉的時間更快了,但帶來的不是發展而是災難,洪水、雪災、猛獸肆掠,定居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她們的面貌相似又有所不同。
“那是矛?”一個聲音小聲問道。
畫面跳躍的速度變慢,學生們這才發現那些“人”手上有了不一樣的東西,野獸不再能将她們驅逐,她們也不再抛着石頭防身,原本愚鈍到讓人心緊的捕獵方式也開始有進展,“人”活動的範圍更大了,她們帶回來了不一樣的東西,在河邊定居,種下鳥類啄食過的種子。
純血和混血的巫師說不上來感想,她們低聲和不同學院的學生讨論,畫面跳轉的速度雖然緩慢,可某些東西似乎在變快,少有的兩名麻瓜學生解答道:“這是麻瓜的曆史,她們會使用工具了。”
謝伊靜靜地維持畫面的穩定,她思索了很久,和布巴吉教授讨論了許多,把教案駁回一次又一次,拿着書本在赫敏那詢問。可她始終不知道該如何改變學生們的想法,就像赫敏很難改變小精靈一樣,思想總是根深蒂固。
教室中忽然傳來幾聲驚呼,因為那副景象變化忽然變得很大,“人”不知不覺地向外發展,建立起茅草屋,開始交流、交易——再遇到沖突,因為莫名的原因引發戰争。
“粗魯,”有聲音評價。
因為這場流血事件的發生給這個部落帶來奇特的變化,它逐步向外擴展,地圖擴大,占領一大片領地。
随之她們開始發展令現在人看不懂的文化,奇怪的圖騰、舞蹈、祭祀,一切就這樣平安地發展下去——直到一群從海上遠道而來的人,以更加粗魯的方式占領她們的領土。
“羅馬?”一名學生不确定地問。
那很容易看出來,那些新來的人掌管着這裡,她們帶來土著過去從未見過的器具,在這裡發展城市,散播自己的文化,建造城牆——文明的影子在争戰中探頭。
麻瓜學生明了,這是這座島嶼的曆史,記載在書本上的曆史。後面的“劇情”很容易猜測,數不清的戰争,伴随着血腥戰争的蜿蜒發展——榮耀與罪惡并行,詩歌與血淚齊舞。
“我不對那些評價發表任何個人看法。”謝伊伴随着炮響、尖笑、哭喊聲,放大音量。
“這學期的作業隻有一份,我希望各位在期末告訴我,自己對她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