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謝伊,要來點雪利酒嗎?”斯拉格霍恩又轉悠了一圈,他注意到謝伊手上的空杯子,和身旁的兩人一同走來,“西班牙赫雷斯地區陳釀——是我過去的學生特地送來邀請我給點建議,當然啦,這些好東西不能我一個人留着對吧。”他撐着紅潤的臉笑。
“哦,還要感謝你幫我引薦梅林達·波賓小姐和秋·張小姐,”他摸着圓滾滾的肚子,轉眼看向身邊的兩名學生微笑,“梅林,要是我當年還在學校,啊——我一定會主動邀請兩位參加鼻涕蟲聚會。”
“現在也不晚,教授,”波賓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接到謝伊邀請,我感到非常驚喜。”
“是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榮幸能參加晚宴。”秋先是向謝伊打了個招呼,接着十分有禮貌地跟答道。
趁着空閑,謝伊不着痕迹地把咖啡杯放回桌面:“是您的晚宴足夠吸引人,我隻是搭了把手,這并不值得稱道。”
“啊哈,千萬别這樣說,女士們,能結識到各位冉冉升起的新星才讓我感到榮幸,”斯拉格霍恩滿臉笑容,看上去十分受用,說到最後他拍了拍燕尾服,朝三人微微鞠了一躬。
看着斯拉格霍恩圓滑的話語,謝伊忽然感覺自己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要是她能有這種表現,也許剛才就能和那位派伊先生多聊幾句,就算沒辦法拉攏,也能留幾分印象。
“對了——親愛的謝伊,”斯拉格霍恩忽然說到,“芭絲希達希望你空閑下來去見見她,她正在陽台邊和馬什女士聊天。”
聞言,謝伊稍稍有些愣神,在記憶中回憶馬什這個姓氏,但隻有很淺淡的印象。
斯拉格霍恩很快揮别了三人,因為有位吸血鬼似乎喝得快暈厥過去,直挺挺地打翻了些酒杯。
邊上的波賓興緻勃勃地看着那位丢臉的吸血鬼,發出幾聲清亮的笑聲,然後走到桌邊拿起斯拉格霍恩推薦的雪利酒給自己倒滿:“哎喲,這酒是挺不錯的,”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我們可愛的赫布主席還一直想和你多聊聊呢,還有瑟特,她老想着你什麼時候能和那位——哦,抱歉,總之又沒有時間了——想要認識誰?就那個治療師?那就是個說大話的白癡,等等明天我就給媽媽送信,讓她幫你引薦幾位治療師協會的醫師!”
“那還真是多謝了,”謝伊輕聲說着。
“嗨呀——就這種小事!不如去給我買幾瓶這種雪利酒。”
“當然,我親手送來。”
“那就算了吧,現在哪敢麻煩你到處跑——啊,不對,你肯定有别的辦法——哦,秋,差點把你忘了。我還是去和主席聊聊吧,這酒真不錯。”
秋·張聽到波賓的招呼慌亂了一陣,緊接着皺着眉詢問:“嗯……在這裡也許有些不方便,關于……神秘人。”
謝伊聽見這個與環境格格不入的詞輕輕咳了咳,果斷跟她走到一邊。
“哦……我不想打擾你的時間,”秋很不好意思地說,“但是拜托,謝伊,我想問問,”她又停頓折,最終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塞……他最近是在對抗食死徒嗎?——他一直不願意告訴我詳情,但我能察覺——當然,我不是想阻攔或是别的什麼,隻是想知道他是在幹這項事業對嗎?”
秋一鼓作氣地說完,旋即由緊張地環顧四周,她很擔心這事有外人聽見,連塞德裡克的名字都不願說完整。
謝伊有些躊躇,不确定是否應該把塞德裡克在鳳凰社的事告訴秋,這或許應該由塞德裡克自己說,她最多想着傳個話什麼的——而且她也并不想現在就表現出某種加入鳳凰社的迹象。
“當然,你不說也沒關系——我清楚這需要保密,”秋迅速補充道,“我還想要提醒你,有很多人在說你可能已經加入了鄧布利多的陣營——你大概知道,但也許需要更加注意。”
“還有……”秋更加猶豫地深呼吸着,一咬牙問,“哦……我想說……如果——等我畢業——能加入你們的隊伍嗎?”
“您……”謝伊拉長着聲線,盯着秋認真的表情,忽然十分無奈地歎着氣,“假如我是個食死徒。”
“那你也不會待在學校,對吧?就像波賓——我們都知道你會是什麼樣的人,我們熟悉,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好吧,”謝伊更加無奈了,揉了揉眉心,“可是您的母親——我記得她在魔法部工作,這并不是值得冒險的事業,艾博女士的新聞您應該看到了。”
“我知道,”秋堅決又小聲的說,“整個暑假,我媽媽都在警告我不要再和D.A.軍混在一起——她快要氣瘋了——可是有些事總需要人去做的,既然塞德可以、哈利可以、你也可以,那麼我沒理由躲在後面。”
謝伊沉默了幾秒,苦笑着說:“有的人是身不由己。”
“我不樂意直到最後才身不由己地聽從食死徒安排,聽從神秘人的指揮去和麻瓜戰鬥。”秋略顯激烈地打斷道,“在我媽媽的故鄉有句話——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如果注定要死,我甯願在爆發中死去。”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謝伊默默地用繞口的詞彙在心裡默念,這句話把她的心緒攪得亂七八糟,她想告訴秋,沒必要把她和塞德裡克并列在一起——她從來沒有做好和神秘人死拼的準備,如果有機會能讓家人脫離,她會毫不猶豫地做出安排。
但鄧布利多的話無端闖進耳中——一個神志不清,失去人性的暴君,到底又有多少耐心容忍一個擁有衆多資源的家族逃離?
“如果您執意,”她武斷地打斷了自己的思維,神色複雜地說,“等到畢業吧,等到畢業……我們……需要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