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柏又舀了些面粉,慢慢地往大海碗裡加,邊加邊攪拌。
見面糊達到合适的程度就開始調味,舀了幾勺鹽,又添了些蝦皮粉,衛柏接着攪拌了一會兒才燒鍋熱油烙雞蛋餅。
林輕頌剛進門就聞到了香味,随即走到竈邊。
“忙完了正好,今天吃雞蛋餅。”
見夫郎湊過來,衛柏端着烙好的雞蛋餅說。
看着夫郎鼓起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的,衛柏頓覺滿足感湧上心頭。
吃完最後一口,林輕頌擡眼就看見衛柏盯着自己,不禁疑惑:“怎麼了?我臉上沾東西了?”
見衛柏搖頭林輕頌接着說道:“李嬸給我們做衣服鞋子的定金都沒給呢,等會兒路過李家就給了吧?”
衛柏知道林輕頌心裡念着李嬸對自己之前的照顧和成親時給紅封的好,随即點頭說好。
想到李嬸包的五錢銀子,林輕頌又說:“嬸子雖說一身衣裳十五文、鞋子五文,但我想着多給些,不說嬸子對我們的照顧,嬸子年紀也上來了,做針線活也傷眼睛。”
見衛柏點頭認可,林輕頌躊躇了一下,說:“都多添兩文錢吧?”
“你是管家夫郎自然是你說了算。”衛柏半揶揄半認真的說。
有些不好意思,林輕頌起身收拾完碗筷開始算銀錢,“你身子骨高壯,那些布料隻夠你做兩身衣裳,你給我扯的布料都夠做三身了,”
算着算着羞嗔地睨了一眼衛柏,“裡衣你我各兩身,餘下的料子應該夠我們各做兩雙鞋了......”
林輕頌頓了一會兒才接着開口:“因此,我們該給李嬸一百八十一文,定金先給九十文吧。”
見衛柏要掏錢連忙止住,“家中的花銷從我這裡出,你平時買菜買肉什麼的都要花錢。”
想着自己身上就剩一兩多了,衛柏摸了摸鼻子沒有吭聲。
林輕頌說完回房裡數了九十文串好,走出房門發現衛柏把推車都裝備好了,連忙打開院門、挪開門檻。
李家院門是打開的,正好可以看見李嬸坐在院裡縫制衣服,衛柏守着推車示意林輕頌去給錢。
“嬸子,這是定錢,我和相公忙着去賣冰粉,您忙着。”林輕頌幾步走近李春花,說着把錢放到一旁的筐子裡。
李春花打眼一看就知道多給了。
剛想說什麼就被林輕頌四兩撥千斤給頂回去了,“您對我們夫夫二人如此照顧,還不準我們在這件事情上照顧您一些嗎?再說了,隻是各多二文錢,咱們的好日子還長着呢!”
李春花聽了這話心中歡喜,也就沒有推脫了。
笑着讓林輕頌他們去忙,說自己一定好好給他們做衣服鞋子。
二人今天到順風客棧時已經有些人等在那兒了,見衛柏二人來了都一窩蜂湧上來。
首當其沖的就是紀談,昨天那碗涼粉可讓夫人不僅沒批評他又跑出去覓食,還對自己一頓好誇。
這看見衛柏來了,連忙湊上來說:“可算等到你們了,還以為今天不擺攤了呢!”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老闆!可讓我們好等!”
“老闆我要兩碗冰粉!”
“昨天吃完我就想着這一口呢!今天還帶朋友來捧場了。”
“老闆的冰粉這麼好吃,哪裡有捧場一說?”
......
怕人多不小心傷到林輕頌哪兒,衛柏護住林輕頌高聲說:“今日準備了三大缸,還有些新的小料,大家稍安勿躁,請排好隊!我先去租攤位、搬桌椅。”
見顧客們開始排隊,衛柏快步走進順風客棧交錢拿到木牌,又連忙招呼夥計們幫忙搬桌椅,估摸着今天人多,讓他們搬了八套桌椅。
安排妥當後,衛柏才在千呼萬喚中走到攤位上開始賣冰粉。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紀談,看着新多出來的兩個海碗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衛柏解釋說是新的小料,甜的花生碎和湯圓。
紀談一聽,往錢罐裡放進八個銅闆,大手一揮,說來四碗冰粉,四碗小料都放。
後面排隊的人一聽都有些急了,“紀老闆買這麼多作甚?我們這麼多人可等着吃呢!”
紀談好歹也是生意場上混迹的,扭頭拱手說道:“我帶給我夫人兒子吃的,再說今天老闆準備的多,大家定然都能吃到,和氣生财啊,和氣生财!”
其他人一聽也拱了拱手沒說什麼,為一碗冰粉鬧起來可不值當。
衛柏動作麻利地舀好四碗冰粉,正打算給紀談端送到桌上,隻見紀談提起手中的食盒,“裝三碗進去,我在這兒先吃一碗。”
衛柏無奈一笑,在食盒裡放進三碗冰粉。
蓋好食盒,紀談笑着說等會兒再差人送碗勺回來。
衛柏朝他拱了拱手,接着給後面的人舀冰粉。
紀談一手提食盒一手端冰粉,坐下攪勻冰粉舀了一大口,眯着眼睛好生回味了一番,花生碎香脆,小湯圓軟糯,怎是一句好吃就能形容得了的!
有正在排隊的熟人問他味道怎麼樣,紀談如實說了自己的感受,見其他人更饞了,才提着食盒“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冰粉攤前顧客絡繹不絕,今天除了昨天的那些顧客,他們帶來的好友家人,還有被長隊吸引又被其他人說饞的路人。
譚利的生意比起少有人問津的攤子可以說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兒,可他還是忍不住瞟向冰粉攤子和那個小哥兒,一時間思緒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