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真是愈發熱鬧了。”顧知溫走進飯館左右張望,敲着扇子說道。
宋清扶額,沒有拆台,“林掌櫃,包房還有麼?”
“不巧了,三間都已經被定下了。”林輕頌看着記事的紙張皺了下眉,“但現在一二樓大堂内還有許多空餘,給你們安排在僻靜的角落如何?”
“甚好!”顧知溫一把将扇子橫插入二人之間,插嘴道。
......
“知溫,不得胡鬧。”閻昭沉聲道。
隻是停個馬車的功夫罷了,知溫兄真不愧是知溫兄啊!
餘光瞥見裴逢幸一臉崇拜的模樣,閻昭抽過顧知溫手上的折扇輕拍了一下,警告道:“别有樣學樣,過些日子裴安兄見了收拾你我可不攔着。”
聞言裴逢幸瞬間萎蔫。
顧知溫手忙腳亂接過閻昭扔過來的扇子,瞪眼慌張道:“這可是我阿爹獎賞我的!”
“你們一行五人,兩張飯桌拼一塊兒吧。”見幾人沒有意見,林輕頌叫來方遠領他們去二樓西南角。
忙過那陣,衛柏端着飯菜出來就看見夫郎和沈公子湊在櫃台後不知在低聲讨論什麼。
“這是在?”衛柏放下托盤,問道。
沈常樂見是衛柏松了口氣,招呼喊道:“衛老闆。”
颔首應下,衛柏仍好奇地盯着林輕頌。
這事兒林輕頌自覺不好開口,轉而看向沈常樂。
一反往常,向來淡然如菊的沈公子有些赧然,好半天才簡單解釋說:“聽說林掌櫃繡活好,我特意請教請教。”
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況且見沈常樂遮掩的姿态衛柏也不好再追問,隻是叮囑夫郎趁熱吃飯喝湯。
衛柏轉身要走,沈常樂見狀趕忙叫住:“衛老闆!您現在有時間嗎?”
見衛柏點頭沈常樂才松了口氣,“閻昭說要與您再商量一下婚宴的事兒。”
“我記得,這就去了。”
月中休息衛柏就去過閻家,隻是還有一些流程上的事兒沒敲定。
正欲下樓去後院尋人,沒成想擡眼就見到了。
衛柏快步走到角落,坐下,問:“閻公子下定主意沒?”
明人不說暗話,閻昭當即将自己的想法告知。
“既然如此,那我便動作快些。”知道大戶人家再怎麼樣也有些規矩,更别提閻家曾身居高位,衛柏十分理解這種留時間給人發言的要求。
同桌的其他三人隻在衛柏過來時打了個招呼,手和嘴是沒有停過的。
見二人像是商量好了,顧知溫猶猶豫豫提了個要求:“閻兄,婚禮上也整個火鍋吧?”
閻昭閉上眼竭力隐忍。
衛柏反應過來也忍俊不禁,打了個圓場,說:“無事,除去月中歇業,其他時候知溫想吃便來。”
誰料顧知溫硬是要鑽這個牛角尖,甚至放下了筷子,“婚宴吃火鍋,多麼開天辟地的壯舉啊!衛兄還不用那麼辛苦。”
“那你趕緊成婚,你來開天辟地,我們在你的婚宴事吃火鍋。”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閻昭眼光如刀射向來勁兒的小魔王。
顧知溫又是被勸又是被怼的,頓時萎靡不振。
宋清見他這樣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安慰道:“知溫,閻兄家中情況不一般,咱們私下吃還好說,可那日是有許多官員或是緻仕的官員到場的……”
宋清話說一半,但這桌上沒有人不懂未盡之意。
私下再怎麼随意,可在明面上還是得鋪張,浪不浪費得看廚子的手藝了。
“好了,我還有事,記得備好食材。”衛柏走前不忘叮囑。
這回席面不算多,但多是達官顯貴,好些食材也是珍貴的,閻昭做事雖可靠,但這件事容不得半點差池。
耳邊聽着兩人來往的對話,裴逢幸也漸漸萎靡了。
“逢幸?”閻昭和衛柏道完别轉頭就見裴逢幸這個模樣,不知他是受了委屈還是身體不适。
裴逢幸恹恹應聲,小聲嘀咕:“我兄長應當快到了吧。”
閻昭耳力極好,聽得一清二楚,醍醐灌頂,戲谑道:“是……想裴安了?”
霎時間裴逢幸跟炸了毛的貓似的,高聲嚷嚷:“誰、誰想他啊?!他盡愛管着我!我才不想……”
可驚乍後聲音就和蚊蠅般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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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衛柏途中遇見陶金,見他今日臉色不好,婉言相勸身體不适可以告假。
“不必了東家,我沒事。”陶金扯出一抹笑,回道。
見勸不動衛柏也沒再多說。
“陶金?”方遠聽完描述便明白了,面對兩位東家并不忸怩,“哦,我發現他前些買晚飯多買了些,便以為他以前都沒吃飽,追問之下得知......劉運在他那兒躲着。”
“上回那個小哥兒?”
方遠點頭,繼續說:“這個情況持續将近一個月了,他狠不下心趕那人走,可能日夜憂慮才面色不好吧,他耽誤店内生意了?”
見方遠說着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林輕頌适時止住話頭:“并未,隻是你們衛老闆察覺他臉色不好罷了,你去忙吧。”
一邊的衛柏接到夫郎遞給自己的顔色,随而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安撫方遠别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