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端起碗放到玉潔唇邊。
玉潔愈發詫異了,隻是這般情況下,她若是推拒,愈發不合适了,便就着溫太後的手,一口氣喝完了。
生姜與紅棗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一股腦沖了上來,還好茶杯就在一旁,玉潔連忙拿起來,将藥味沖了下去。
溫太後有些驚奇:“玉潔不喜歡蜜餞?”
玉潔想了想,蜜餞她喜歡,喝藥她也不讨厭,但兩者合在一起,她就不喜歡了。
這般想想,她的要求确實還挺多的。
玉潔拿筆在紙上勾畫了幾筆,溫太後一看便懂了,開懷笑了:“原來如此,玉潔還真是與衆不同,我極少見到相似的習慣。”
“上一次見,還是三十多年前了......”
玉潔好奇地看着溫太後。
溫太後卻未注意到玉潔的目光,似乎在懷念着什麼。
玉潔想了想,提筆重新寫了一張方子,江太醫開的方子大體是對症的,可還有些症狀不對位,玉潔便想着該一改。
不過也隻是調整了幾味藥材的份量,待寫到“生姜三錢,大棗十二枚”時,玉潔咬咬牙,并未更改。
雖然不喜歡,但确實是良藥苦口利于病。
當玉潔将藥方寫完過後,溫太後也已經回過了神,含笑看着她擱下筆,道:“這是玉潔給自己開的方子?”
玉潔正愁着如何與溫太後解釋,見她主動開了口,便面帶喜意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流露出期待。
溫太後拿起藥方,交給素馨:“去問問江太醫這方子可使得?若是對症,便照着這方子抓藥。”
雖然溫太後答應地不合常理,但玉潔仍是很開心。
素馨很快來回話了,這藥方并無不妥,玉潔更是喜上眉梢,眉宇中的驕傲與得意溢于言表。
溫太後見狀也笑了,誇贊了她幾句,又關照一番,這才離開。
午膳前劉瑞與明安郡主來看望玉潔,還為她捎來了來自京城的家書,玉潔心中一喜,急急接了過來,卻也不好晾着兩人去看信。
兩人與她說了會王家的情況,玉潔雖說不出話,但劉瑞與明安郡主你一言我一語的,玉潔也知道了目前的情況。
桂嬷嬷仍是渾渾噩噩的,問不出東西,而王家也極沉得住氣,沒有半點動靜。
這是意料之中的,沒有人失望,隻說了情況後,劉瑞與明安郡主便去花廳裡用膳了。
玉潔的午膳擺在了西梢間中,她一心要去看家書,心情大好,用膳的速度極快,不知不覺也多用了些。
待撤了桌,玉潔便去了書房,打開家書,從裡頭拿出幾個小一号的信封來,有葉氏的、林向誠的、沈端怿的,還有玉源的。
玉潔一一拆開來看了,一筆一劃,都是家中長輩對她的關心。
曉得家中一切如常,玉潔也放心了。
如今家中玉字輩僅玉源未出孝,明年二月,玉清與玉流都會參加縣試,試一試水,也算是增長些經驗。
玉潔曉得幾個哥哥的水平高低的,念得最好的自然的玉源,隻可惜他的孝期跟着兒子輩走,明年五月才出孝,自然是趕不上二月的縣試的。
而玉清與玉流,玉清資質平庸些,但肯下功夫,若是這半年好好準備,考過縣試并不難。
玉流嘛,雖說也肯下功夫,但他的心态容易受影響,初次考試,玉潔唯恐他會不适應,導緻失了手。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明年不成,還有後年、大後年,縣試又不難,總會通過的。
玉源的信則念念叨叨寫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想到哪寫到哪,正如他的心境一般。
玉潔掃了一眼,便擰緊了眉,認真讀了起來。
素馨将調整了藥方煎出來的藥端了進來,玉潔怕她瞧見信,将那藥一口飲盡了,便讓她退下了。
玉源的信,除了對玉潔的思念,便是玉清、玉流明年要考縣試的事情了。
他對此非常不安,他害怕兩個弟弟會比他先考過縣試,從此事事先他一步。
玉潔抿了抿唇,她能理解玉源的想法,他是這一輩的大哥,又是嫡長房的嫡長孫,重來是事事以他為先的,忽然有一天,被兩個弟弟越過了,心裡自然會不落位。
理解歸理解,這想法确實萬萬不能有的,長此以往,不僅兄弟間有了嫌隙,日後也再難長進了。
玉潔耐心看完了這幾張信紙,玉源并沒有長篇大幅地寫這件事,但這事從頭到尾貫穿了始終,看來這根刺已經紮了進去了。
玉潔遠在玉城,想要幫玉源拔刺自是不容易,玉潔想了想,決定在給母親的家書裡提一提。
若玉源是自己有的這想法,便讓母親多點撥點撥;若是叫旁人教唆的......玉潔面色一冷,這等小人,自然是留不得的。
玉潔先将給葉氏與林向誠的回信寫了,恭祝了祖母與父親健康,又寫了些在玉華寺中的趣事,至于落水與染了風寒一事,倒是絲毫未提。
待兩封信幹了,玉潔将信折起來裝好,這才開始寫給沈端怿與玉源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