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着玉潔,見她遲遲不說,不由瞪大了眼睛,催促道:“你快說呀!”
玉潔笑笑,拉起她的手,輕柔地在上面寫了下來:“應、扶、搖,你母親說,希望你能和你的曾外祖母姓,你可願意?”
“應扶搖?”小姑娘低聲念了兩下,她并不知道曾外祖母是誰,也不曉得是哪幾個字,隻知道這是母親給她取的名字,“母親說的,那我就叫這個名字。”
白媽媽猶豫道:“公子,這不妥吧?小小姐還是跟着老爺姓才好。”
“我不要,我就要叫應扶搖,父親又不喜歡我,我為什麼叫父親取的名字?”應扶搖撅着嘴,很不開心。
白媽媽讪讪笑了,想去勸她,玉潔卻道:“你們老爺這會也下獄了,他是殺害郡主之女的真兇。”
秀玉與白媽媽都被這句話驚得回不過神,應扶搖扭頭道:“是父親做的?不是母親?那為什麼他們要抓母親?是不是父親害的?”
玉潔本以為應扶搖對書生沒什麼感情,這才直接說了,卻沒料到應扶搖一連說了這麼多話,連忙捂住她的嘴,低聲勸道:“也不能這麼說。”雖然也脫不了關系。
應扶搖扒拉下玉潔的手,問:“那是為什麼呀?”
私通這種事,玉潔不好對小孩子說出口,隻得道:“你還小呢,等你長大了我再告訴你。”
“多大?”
玉潔想了想,道:“等你滿了十五歲,我就告訴你。”
應扶搖盯着她,似乎在确認她有沒有說謊,半晌,才道:“好吧,那你不能食言。”
“我絕不食言,”玉潔保證道,“我答應了你母親,照顧你長大,等你長大了,我就告訴你。”
“好!”應扶搖連忙答應了,又有些恐慌,“我、我能跟在你身邊嗎?”
玉潔曉得她害怕,輕聲安撫着她:“當然可以呀,我是京城來的,過幾日江南的事情了了,我就帶你去京城,我的祖母和母親,她們都會歡迎你的,你可以在我家快樂地長大。”
“如果……她們不喜歡我呢?”應扶搖惴惴道。
“你放心,我的家人都是很熱心的人,她們不會排斥你,”玉潔輕聲寬慰道,“若是她們不答應,我也有銀子,到時候在外買一座别院,你也能如在江南一般長大。”
在玉潔描繪的未來中,應扶搖逐漸睡着了,察覺到她的呼吸平穩下來之後,玉潔為她掖了掖被角,對秀玉與白媽媽使了個眼色,三人去了屋外說話。
秀玉眼眶紅紅的:“公子,我們夫人真的……”
玉潔點了點頭:“受驚早産,引發了血崩,孩子也沒救過來。”
秀玉捂住嘴無聲地哭了出來,白媽媽亦抹了抹眼淚,問道:“那我們老爺也……這會不會是冤枉的?老爺他最是溫和了,不會殺人的。”
玉潔歎了口氣,隻問道:“若他真溫和,扶搖為何不喜他?”
白媽媽張了張嘴,卻是無力反駁:“那您……是真的要帶小小姐走嗎?”
“是,我會帶她去京城,養她到成年,能自食其力的那一天,”玉潔道,“我是想問問你們,是要随我們一道去京城,還是留在江南,你們的身契大抵是被人趁亂拿了,不過再過幾日,我自會将此事處理好的。”
秀玉沒有任何猶豫地道:“公子,我想跟着我們小小姐一起。”
玉潔點了點頭,表示了解,見白媽媽有些猶豫,玉潔道:“你若有什麼打算,隻管說出來,這對我而言不算什麼事。”
“奴婢……奴婢還是想留在江南,奴婢的婆母年紀大了,還有兩個孩子,實在不能遠行,隻是、隻是奴婢一家人的身契,都在夫人那兒……”白媽媽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
“明白了,”玉潔淡然地點了點頭,估摸了下時間,道,“十日内,會将你們的身契擺平,到時候歸還給你,往後在江南謀個好去處。”
“是,多謝公子!”白媽媽連忙跪下,喜不自禁地連連磕頭。
玉潔扶住了她,道:“不必如此,去照顧你們小小姐、不,以後就稱姑娘吧,去吧,她到了陌生環境,需要細心安撫。”
将應扶搖安頓好了,玉潔才回到西跨院,劉瑞已經回來了,神色尚好,想來也沒被雍親王狠罰。
“元夕,安撫好那小丫頭了?藥還在熬,你先洗漱吧,喝了藥再睡下。”劉瑞見了她,連忙關心道。
玉潔在桌旁坐下了:“哪就到要喝藥的程度了?我緩緩就好。”
劉瑞不贊同:“父王說你都——”劉瑞輕咳一聲,道,“你也真是的,姚夫人沒救過來,你何必這般自責?總之,藥還是得喝的。”
玉潔扯了扯唇角,努力将那些可怖的記憶抛之腦後,将重要的事撿着說了:“那香囊,是書生給姚夫人的,姚夫人并不清楚是從何而來。”
劉瑞點點頭,眼中閃過諷刺:“他知道那香囊對孕婦有好處,殺害了郡主之女後,便取走了。”